陆轻莲听到了,诧异的转过头去。
“你平的?”
“嗯,我见小姐经常来这,想着你爬山辛苦,砍柴时都给平了些。”
话语一出,陆轻莲略显震惊。
“你......”她十分感叹轻罗所做之事,心中悦动扬起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她一时语塞,后因羞红转开了眼眸,别扭的在心里嘀咕着。
‘什么嘛,看着一点都不心悦于我,干的事却都是为了我......’
她心中别扭,不再多话,步伐飞快。
阿罗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加快了速度。但眼睛却时时看着她的步伐,生怕她又崴脚扭伤了。
一刻钟后,二人爬到了初遇的那片半山腰。山中风比城中要大很多,陆轻莲的衣裳和青丝都被吹拂起来,发髻上的绒花摇摇欲坠。
底下是无尽繁华的灯色,车水马龙,灯火阑珊。陆轻莲招呼阿罗同她一起坐下,在之前的地方。
这里同三年前的风景一样,山下都是西郡的景色,远处还是洛宁城的金碧辉煌。
微风徐徐,拂过脸颊。
“阿罗哥,遇到你是三年前的事吧。”
“嗯。”阿罗简短的回着。
“我还记得,那时你问我神君在哪,可否帮你找到神君。这一晃三年过去了,你已有两年的时间没再说过这事。现在,你是不想再找回自己了吗?”陆轻莲问他。
灯火的光色映在他的眼底,微风吹过他同月色般的眼眸。
他沉思了会,回道:“我依然想,但不知道为何,好似被什么困住了一般,便不再想了。”
说着,他回望陆轻莲,眼中流露的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含情脉脉。
陆轻莲被他的话挑起了心跳,她望着那双眼睛,继续问道:“是嘛,那是什么困住了你呢?”
阿罗听到此话,想回答什么,但心底却忽而漫起了无边无际的迷雾。
他沉下眸去:“不知,我看不见。”
这话一出,陆轻莲又仿佛被冷水浇头,一下淡了下去。
她扭过头去,有些苦涩却又生气的回着:“不知便不知吧,榆木脑袋......”
赌气之言,她别过头,不再看他。
之后,陆轻莲便不再理会他,只自己靠着膝,别着头,看属于自己这一半的风景。
阿罗疑惑不解,但也不问。
直到月华澄澈三分,二人才回去了。回城路上,陆轻莲还是大方的给阿罗换了身行头,让他看起来更俊俏了些。
二人照往常一样,打算从小院别门回去。回到时,却发现别门被堵住了。
陆轻莲纳闷,站在门外喊了几声阿娘和其他仆从的名讳,却没得到回应。
于是,二人只能从大门回去。
到正门时,今日不同之前一般,门口只站了一个侍卫,见到她后就迎了上来。
“七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家主在堂厅召集了所有人,您快些进去吧。”
守卫看着焦急慌张,陆轻莲听着也十分疑惑。
“何事啊?为何召集了所有人,我小娘也去了吗?”
“是啊,急召来着,家主发现您不在府上,还特意吩咐小的在此等候。”
说完,侍卫便愈发焦急的推着带着将二人往堂屋领去,甚至都不让阿罗先回小院放下东西。
果不其然,堂厅里里外外都挤了很多人,所有家中的男仆们都被喊了过去,女仆也不例外的,站在堂外听着。
见着人这么多,陆家主的神色还格外严峻,他看到陆轻莲才匆匆赶来,眼神犀利愤怒。
陆轻莲瞧见,连忙走近,发现林姨娘已经跪在她的座位旁了。她知道有不得了的事情了,这么大阵仗的,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她惶恐不安的加快了步伐,一走进去就‘扑通’一声跪下赔罪。
“女儿犯错,不知家中今日要开堂会,一时回来晚了,请父亲责罚。”
陆家主盯了她好一会,怒火中烧,但想着自己的事要紧,开口道:“先滚回去,等下我在找你算账。”
陆轻莲一听,心中先松了口气,看来有其他要紧事,今日的主角不是她。
人都到齐了,家主这才发言道:“今日早我进洛宁城,面见城主。京都圣上的令使公公,宣读了陛下的圣旨。陛下要与邻国开战,特敕令国界内各个主城,进行强制征兵,带到前线去打仗。”
“其中,圣上要求,洛宁城及四郡要出够三万人。但是公公留下圣旨走后,城主又勒令我们四郡,必须出够两万八千人,剩下的两千人由主城出。”
此话一出,陆家主面上明显不悦,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恰好是被压的那个。座上堂下的人,听到此话后,都尤为震惊。
洛宁城的城主是个落井下石,保全自身的人。主城明明人更多,他反而让其他四郡出掉大部分的人员。
“城主这是要挖空四郡啊!”大房夫人在旁,敢言道。
陆家主无奈的点了点头,才继续道:“可不是,他是我们这的土皇帝,什么好处全都轮到他身上了。我们四郡就算各自平分,每个郡都得出七千人!”
他越说越愤懑,而后一个大喘气,继续道:“所以,我们西郡每户人家都得出人,包括我们陆家。”
他话说完,堂下才得知此时的男仆们都十分哗然。有些家里只有自己一个男丁的已经伤心起来,欲哭无泪了。
堂下一时间吵闹非凡,虽然此事听着同女娘没什么事,但林姨娘总觉不妙,莫名揪心起来。
突然,陆家主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拍板朝桌案上敲了三下。堂下这才平静起来。
“肃静!等下我放你们各自回家一刻钟,回来时,要征的都到老何那里写上名字,按下手印。不用的,都到城中去把这些话告知其他乡邻。”
老何比陆家主还老些,是府中的管家,站在陆家主身旁。
陆家主说完后,抬了抬手,男仆们便都蜂拥般的,往自己家中跑。路上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见身侧的人都散的差不多,阿罗这个无名无姓的,也觉得不好再待在堂内,撤到了门外处躲着。
人走的干净后,陆家主使唤老何将堂门关了起来。
剩下坐着的,都是家中人。
“老爷,我们家中要出几个人啊。”大房忽而忧心,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