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欣赏,有人在许愿。还有人趁此机会握紧了身旁人的手,以及互送灯笼的人比比皆是。
万天花火绚烂,令月色在湖面的倒影逐渐朦胧,被烟火取而代之。
“啊,你又猜中了。”姜从惊叹连连,认栽的不甘起来。
蝶娘莞尔一笑,回她:“你知道为何,你总猜不中嘛?”
“为何,难不成你贿赂了做烟花的手艺人?”姜从不满的揣度着,输了那么多年,她总是纳闷蝶娘为何猜得中。
不过,因为傲气她从不愿听蝶娘回答其中奥义。时至今日,她才不甘的承认自己输了,想听听到底有什么门道。
蝶娘未及时回话,她早看腻了烟火。独自坐回位置,斟上一杯酒,道破天机。
“你知晓,外城人有一个说法,叫作十二花神吗。”蝶娘说着,紫浦瞳斜视在姜从身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十二花神?我还真未听说过。”姜从来了兴致,一并走了过来,等候解释。
“那是烟雨城的说法。他们那少花,因此就很盼花。为了种出美丽的花卉,他们编了几位小仙出来,唤做十二花神,以作寄托。”
“之前猜花王之时,我恰好翻阅过彩云每年的花王登册。后发觉,彩云的百花烟火总计共十二朵花,恰好对上十二花神之说。而同时,前几年的花王按照的全是十二花神的顺序排列,我猜中了两次,后面自然也不会错咯。”
蝶娘说着,泯下酒水。
“啊......原来如此,想了半天,我输给你的居然不是运气。”姜从无奈一倒,未曾想到是如此说法。
蝶娘为她斟酒,继续道:“运气也是智谋的一部分,许多好的计谋,都要靠不少的运气。我是顺着花神顺序来的,但倘若哪一年上位者想更改花王,我便猜不中了。”
姜从接酒,一口饮下。
她也看了好几年的烟花,因而对烟花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就只留四位呆头呆脑的男人,守在那惊叹连连。
“哇啊,难怪说是百花烟火。你们瞧,还有其他小花陪衬呢。”涂山忆指向烟火中,说着那几束在后头乍现的小花火。
“嗯,是啊。不过猜花王的点子,当真是有趣。”微光泠靠在他身后,眺望着烟火之色。
观赏间,唯独心事重重的怕就是裴厄与许清弦了。许清弦念着他的灯笼丢了,想着意义非凡,总要给人补一个。
可裴厄的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之前。
那年春节,他与许清弦在小里村也看过烟火。虽然不如现在的浩大,但弥漫着家家户户和谐安宁氛围,却令他们暖心。
那会,许清弦哭的泪眼婆娑,不断念叨着剑宗的故人。
想来,他如今应当看开许多了。
烟火持续了一炷香,百花烟火前前后后的闪着,坠落下来的星点,都被城主特意请的仙门人收下了,为了不破坏盼月湖的生态。
待烟火闪了不久,聚集的人们都散的七七八八时。有些困倦的人打算打道回府,有些贪玩的人,还要再逛一圈灯火会。
久而久之,四人也就退了回来,一同落座。
大家相聚在一起,姜从不知几位要不要送灯笼,但想着若是有人不送,怕会尴尬。
为了避免这个,她恰好没提。莫名间,也弥补了裴厄心底的失落和无措。
若是真要送,他却什么都拿不出来。就算不为拒绝他人,他也得回送送了自己的。
歌舞生平,酒饭笙歌。众人都熟络了不少,闲聊着大大小小的事,酒水一杯杯的往肚中送。
丢了水墨灯,裴厄失魂落魄了许多。他此刻不嫌恶酒水,一杯没了又再续一杯,不停往口中送。
途中,他未曾注意到,许清弦只喝了一点,人就起身,打算离去。
“许兄,你要去哪啊?”姜从醉的不轻,架在蝶娘身上,恍惚的问着他。
许清弦刚起身,原本想默默走开,却不曾想姜从竟叫住了他。
同时刻,损友涂山忆也抬头喊了一句。
“你去哪啊,许清弦。你......不许走,你都没怎么喝,你给我、喝!”涂山忆喃喃道,举杯扬至许清弦的方向。他醉的不轻,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
今夜众人皆欢乐,就连蝶娘都喝的软绵绵,倚靠在姜从肩头。
许清弦闻言,暂且停了下来。
目前现下看着还好的只有裴厄,不过许清弦不了解他,裴厄许少喝酒,他不知裴厄醉了是何模样。
然现在,裴厄就是酒醉深重的状态。
只不过他喝醉也只是默默撑着脑袋,半梦半醒的眨眼。这才骗过了许清弦,叫他以为裴厄还好。
“我、我去买醒酒的。你们喝醉了,稍后不醒醒酒,可不好回去。”
“那就睡在这!”涂山忆发酒疯的喊到。
“对!就睡在这!”岂料,姜从也被带跑偏,附和道。
“不、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蝶娘仅存的理智迫使着她反驳了一句,掺着酒意喊出。
许清弦望着东倒西歪的他们,心底无奈一笑。他们都这样了,其实无需解释同他们那么多。
“好啦,你们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许清弦说道,提起金箔灯便开门离去。
人一走,几位发酒疯之人,就又扯到了别的闲话。
“我同你说,微光泠这个人,最道貌岸然了。他、他可凶了!”涂山忆抓着姜从蝶娘两位女子喃喃道。
深陷酒水脑袋的微光泠,听了不仅没反驳,反而还持笑,宠溺的盯向涂山忆。
“我哪里凶了,你说说?”
姜从与蝶娘虽然酒醉,但听着他们的话,还是有些明断的反应。二人一副深谙其中道理,相视一眼。
已心意相通的情人,果真是不一样的。
眼前喧闹无比,耳中杂音不消。裴厄浑浑噩噩的瞧着眼前一幕,还是不好受的撑着脸颊,悲苦的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