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酒的度数如大雨般浇灌着他,使他脸颊温红,整个人也是发烫的。
他躲避着,怕是一个没控制,就讲出了不可收拾的真话。
许清弦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应,意外中有些欣喜。
他没有继续追问裴厄说出那些话,而站起了身,开始收拾酒蒙子们和现下的残局。
一行人睡在酒楼那是万万不可的,能回去的还是尽早回去吧。
许清弦先是将人叫醒,后又下楼向掌柜租了三辆马车,互相送他们回到彼此的地方中。
酒楼掌柜做了好几年的生意,不仅早早备好了多辆马车,还附送了不少的醒酒干包。
许清弦一见,想着自己那些特效醒酒药价值不菲,便欣然收下了普通的醒酒包。
少刻,众人前前后后的上了马车。
许清弦原想和裴厄一辆,去套套他的话,却不料涂山忆不知哪来的兄弟情深,非要抓着他不放。
这一来二去,他只好错过了这不可多得良机,与涂山忆上了一辆马车。
车轱辘转着,赶车马夫吆喝着,又颠又抖的将几人送往溪风客栈。
然不巧,许清弦忽而遭了殃。
“涂山忆!!”许清弦咆哮道,惊得他乘坐的马车都弹起来了。
酒蒙子涂山忆,吐了他一身。
“啊啊!!!”许清弦一路呐喊着,嫌弃万分。
这好歹是新的衣裳,他日后打算珍藏来着。该死的涂山忆,就这么给毁了!
他无能狂怒着,涂山忆还在狂吐不止。
半刻钟后——
车马总算行驶到了溪风客栈,客栈内的店小二受连掌柜吩咐,知道今夜酒醉归来的客人偏多,一早就候在楼前,等着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几位公子,你们回来啦。哎呦,怎么喝了这么多。”小二说着,上前主动搀扶。
下车后,许清弦一脸黑沉的甩开涂山忆,将他砸向店小二那边。
此时,后车的裴厄与微光泠也前后踉跄下车,跟了上来。
涂山忆见到微光泠的身影后,不知怎得忽而甩开了店小二,朝他扑去。
他一头栽入怀中,娇叫道:“哎嘿嘿,微光。我机智吧,我怕吐你一身我特意拉着......呕!”
涂山忆话还没讲完,胃中便一阵翻涌,猛然间大吐特吐起来。
他这么一呕,原本就不怎么醉的微光泠惊醒了。
旁边,许清弦仍然持以嫌弃和恶心的神色凝视着他,恶狠狠道:“你怕吐他一身,所以吐我身上是吧!?”
“呕~呕~......呼。”涂山忆连吐几口,缓了缓后总算好受。
他没有回话,但眼底贱兮兮的神色,已然将他心中想法揭露清楚。
“涂山忆!你找死。”许清弦怒不可遏,窜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哎哎哎,客官客官!清醒点,清醒点啊。”好在店小二及时,拉住了许清弦。
若非涂山忆揭露,他还真就疑问涂山忆哪来的兄弟情深,非要拽着他不可。
未曾料到,到头来他被吐了一身不说,涂山忆还害得他给车夫赔了不少的洗车钱。
“客官,您还是快些回去洗沐吧,这衣裳脏久了就不好洗了!房中的热水都烧着,剩下几位公子交给我就行!”店小二拽着许清弦,努力安抚着。
许清弦闻言,冷静了许,店小二所言甚是,这一身脏乱他怎么都得先洗了才行。
他努力缓着口气,消弭心中怒火。
等舒缓后,他才松劲,转而对店小二道:“那便多谢你了,劳烦请将他们三个送到一间房吧,我洗漱完就去看他们。”
“欸好嘞,您就放心吧,客栈内备了不少的醒酒汤。等您洗沐完,没准几位公子就清醒多了。”
店小二的体贴入微无疑给许清弦带减轻了不少的麻烦,他微笑间,许清弦从荷包中掏出了几枚铜钱,塞给了店小二。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保准给您收拾的好好的。”店小二收下银钱,多了几分谄媚。
许清弦扭身,独往楼中去。侧身时,他略有失意的瞥了眼裴厄,这么好的机会,竟要给错过了。
人走后,店小二也按照要求,妥善的请了三位上楼,聚在了微光泠的客房中。
照顾喝醉的客人是最不省心的,好在裴厄和微光泠不是闹腾得主,店小二这才好受些。
回房后,醉的最重的涂山忆不仅不肯消停,就连醒酒汤都不愿喝。
“我不要,我不喝!我根本就没醉!”酒品如此顽劣,闹得店小二有些吃力。
另一旁,裴厄端坐着,乖巧的抿着醒酒汤水。
见涂山忆闹腾的不行,微光泠不得已的加入起战场。
“阿忆,阿忆!听话。”
两人劝不住一个不肯吃饭的闹娃娃,怎么都压不住。
裴厄被酒红缠的难受,他自是肯泯汤的,甚至还有些警惕的保护起手中的汤,时不时盯着涂山忆。
可他越是这样看,涂山忆就越是能注意到他。
涂山忆醉的不行,恍惚的眼中瞧见了一脸冷静的裴厄。他心底忽而起了想法,怒喊了句。
“我都说了不要!”涂山忆一个扬手,狐尾大开,瞬间荡飞了身侧两人。
七条金尾张开,夺目间,把微光泠扫至了床岸,将店小二直接给拍晕了。
裴厄与他离得远稍有点距离,没受波及。
裴厄仍然冷静与涂山忆相视着,他注意到人的目标似乎是自己。
只见涂山忆忽而发出奸笑,他问道裴厄:“裴兄,你可有烦恼啊?”
裴厄醉酒后人会变得乖巧,他伸手挡住醒酒汤,警惕道:“你要做何?”
悄然间,涂山忆手间起了妖力,他召唤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瓶透水,琉璃瓶上伴随着狐羽。
“阿忆,不可!”远处的微光泠瞧见他手持何物,扶着砸痛的脑后,仍有理智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