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肩无力量,只得仰着鼻尖喉结,身子像被人捞起来一般,向后躺去。
痛感刺身,无形的手正戳在他的下腹。他能感知到,那手已经捏住了珠子,可珠子死活不愿出来。
这一来二去,他更加受难。疼的眉头紧蹙,青筋爬起。
“好痛,好痛!!”他哼叫了两声,筋脉的拉扯令他全身无力,手中揪着的丝榻,都快跑了去。
眼见珠子如此顽固,净空不得已加重了力道。
抽痛的麻木席卷全身,许清弦无力哼吟,泪水刹那铮动,滚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听话的珠子总算拿了出来,刹那间巨大的痛苦消弭不小,许清弦的身子也渐渐躺了回去。
珠子出现在了净空手上,它明明如此小,却叫人体会到肝肠寸断。
“呼......呼。”许清弦喘息着,身上痉挛不止,抽痛的感触还得一点点消散。
刚刚那副情状,逼出了他不少的汗,以至于发丝濡湿,凌乱不堪。
净空靠近,捏着珠子的手向前,“许施主,辛苦你了。没想到,一个小珠子,竟然扎根在了经脉丹青附近,这才无法控制的疼了许多。”
“劳......劳烦您,将它给毁了吧。”许清弦失色,金眸睨向珠子。
方才发生的一切仅仅几息,可却叫他疼的仿若度日如年。
“好。”净空答应下来,掌上合拳,用上压制的法力,令珠子消散化回妖力。
玄色妖力从指间缝隙出来,浓烈深重。
方才那几番行为,已将许清弦所有的气力掏空。
眼见珠子散掉,体中妖力失了联结,红热这才消了不少。
“许施主,你困了,早些歇息吧。”净空瞧见了他疲惫的双眸,帮他安顿好后,默默盖上被褥。
深夜入眠,雨夜酣梦。
许清弦沉入梦中,原是在一片花香中游走,却不料,出现了惊蛇。
他受惊,慌不择路的逃着,不知自己要跑到哪去。
只感觉,那群蛇像是有目的的追赶着他,直至把他撞入一人的怀中。
——
雨下一整晚,第二日扶光不显,公鸡不鸣。
街上行人少了些,滴在空旷的街道上,噼里啪啦。
商家们照常开门做生意,可他们都斥责着大雨,怨怼它的到来冲刷掉了今日该赚的商钱。
而府衙内,埋头苦干整夜未归的劳役们,也一同烦躁大雨,因它将线索都冲刷干净了。
昨日微光泠收到消息,紧忙赶到了府衙。
他到时,府衙大堂内正停着一具尸体。
姜从所言,死者乃花灯节遇害。那夜全城都在出游,街上的兵力也没减弱,可她偏偏死在了家中。
姜从感到非常无奈,这兵卫也伸不到百姓家中,而作案人,独独选中了不出门的她。
昨日几人碰头,因死者是第二日发现的,大雨早就刷走了所有线索,以至于她们苦恼无奈。还没查出什么,今日就又出事了。
晨起辰时,裴厄匆忙赶到了府衙。
堂内停着两具尸首,一具昨日的,一具今晨的。
大雨仍然蹉跎不休,裴厄来时,雨同众人间的气氛一般,都低沉不已。
“裴兄,你来了。许兄那边的事我听说了......如何,他状况还好吗?”姜从挂念着,沈仵作正在查验新送来的尸兄。
裴厄收起伞,眉睫动了动。
“他,不是很好。”
“这样......那早知,我应当不书信于你。可不能因公事,疏离了佳人啊。”
裴厄摇头,回道:“不必,我既接了委托,就会以这个为先。他那边......我日后再去负荆请罪。”
姜从颔首,这接连死了两个,让她心绪十分低沉,无了打趣的心思。
众人聚首,都在等沈仵作的结果。
今晨报案送死者来的是一家中人,这位尸兄是家中唯一孩子。昨夜明明一切都好,无什么异常全进入梦乡了,可今日一醒,他便死在家中。
家中人送来时已经痛心疾首,在偏院哭的撕心裂肺,如一滩烂泥。
秦县令与白主薄费劲了口舌,都无法疗愈亡者父母片刻。
雨落淅淋,风絮不起。
过了许久后,沈仵作哀叹的起了身,替死者盖上了白布。
“这两具尸首,死的时间相近,作案手法没有太大差别。都是乱刀捅死,面貌被扒。”他道,扯下了遮口鼻的布纱。
姜从痛心无奈的捂上额头,此事困扰她良久,而犯案者却迟迟抓不到。
现下又有接连因为大雨,冲干了所有的线索,什么也调查不到。
“欸,还是请微光兄几位,帮我探探吧。”姜从道,放下额手,缓了口气。
她神色苦楚,也受情绪影响,沉闷不已。
微光泠点了点头,上前查探。
同昨日一般,他使用了亡灵探查记忆的法术。
可不出须臾,他就得出了如昨日一般的结果。
“同那位姑娘一样,安睡的时刻突然糟了难,醒时手脚被绑,头戴黑布,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惨叫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