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辉有气无力地道:“还能坏到哪去?都说吧。”
骆平阳笑了:“瞧你的承受能力!好消息是《雪城》发了,坏消息是稿费还得等一两个月。”说着就掏出了信封,给瘦驴自己看。
陈广辉站住了,原地打开端详。
然后就表情很精彩,耳根子都发红,看得骆平阳也有点懵,这是咋了?高兴不高兴,也不至于这样啊!
陈广辉看向骆平阳,深吸了一口气:“平阳,真行,没想到真行!看来你真的是有底气的,我就信你!”
骆平阳:“不是?你之前是不太信啊?”陈广辉赶紧摇头:“也不是不太信,毕竟事儿有大小啊,压得我心里太沉了!”
骆平阳当然知道,徐徐地说:“广辉,只要咱俩绑在一起,就像是一辆架子车,咱俩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一个往前走了,另一个就不可能拉开多远。放心吧,如果不能把你推到省重点大学里,我也不敢瞎耽误你一年。还是那句话,地区师范学院毕业了,你就最多是咱一中的物理老师,还不一定能进一中,你连选择其他专业的资格都没有,不想当老师都没路可走。可你考上了安大,起码几十个专业可供你挑,理学一大把,工科更多,还有管理、经济、教育和其他交叉类专业,海阔天高,世界一下子就大了几百倍,教授都是全省拔尖儿的,学校也是咱们省的亲儿子。毕业了最差你都能进地区一中当老师,那还是你一定要去师范类专业,还是你进安大的分数垫底儿。你甘心就睡在垫底的学校和限制的专业里吗?你没忘了一个成语叫'井底之蛙'吧?”
陈广辉的脸涨红了。
骆平阳叹息了一声,又道:“在我没开悟之前,有的大话也不敢说,尽管我总分比你高了一百多。可是开悟后,我看哪门课都觉得清晰透彻了,不敢说带你高飞,起码促进你提高到我今年的分数很有可能。就算明年高考分数线比今年高,又能高哪去,五百大几十分,上个安大还很难吗?”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陈广辉的脸更红了,“就是被班主任老师说的,打击太大了,感觉自己被瞧不起太厉害了。”
骆平阳笑道:“我比你分数高,他也没正眼瞧我啊。其实,别说有人瞧不起,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要是早一个月开悟该多好啊,可惜没有如果。好了,天下靠我们自己打,能打多大靠我们自己本事。对了,我仔细想过了,咱们的老师整体都老化了,他们不是不想教好咱们,而是他们本来也不是很优秀的,他们当年都上的什么大学?顶天了就是安师大,其实绝大多数都不够。所以啊,咱们要冲开以前的天花板,在此一搏了!”他挥了挥拳头,让陈广辉看的清楚。
陈广辉点头又点头:“对,拼了他娘的!”
然后俩人又说到租房子的事儿。
骆平阳停下来看着陈广辉:“你看见张百惠去哪儿了没?有没有问问她可愿意一起租房子?”
陈广辉不解:“为啥要跟张百惠一起租房子?”
骆平阳笑道:“你我咱俩搁这县城认识谁?人家在县城是有关系的,就咱们一届同学里,她家亲戚都不止一个,哪个不比咱俩有门道?不然,咱俩一家一家去挨着问?问到驴年马月啊?”
陈广辉拍了下自己脑袋:“哎呀我忘了问她,是没想起来问!”
骆平阳往女生寝室的方向指:“那还犹豫个屁,赶快去找找她啊?”
陈广辉正要抬脚去,又停了下来:“你咋不去找她?”
骆平阳瞪眼:“文少爷不会怀疑你跟张百惠有啥,但那个小心眼会在意我!再说了,我之前跟张百惠做过条件交换,生意都做完了,现在你还想让她跟我交换啥?”
陈广辉不再说了,拔腿就跑去了。不过他又能交换啥?不想,问题就不存在。
不一会儿,陈广辉果然就跟张百惠一起过来了。
骆平阳笑眯眯地看着他俩过来,就是不说话。谁先开口谁被动,我就不说话。
张百惠也笑吟吟的:“哎呦,你还真过来复读啊!骆平阳你真去文科班了?”
骆平阳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不是重点。先说说你怎么考虑的?”
张百惠自然知道是说什么事儿:“俺有两个亲戚能帮忙找找,也是他们单位的房子。一个是在粮食局,还有一个在农机局,不知道哪边有合适的房子。”她说的是她妈妈那边的亲戚,她爸爸的关系还没用上呢。
骆平阳对陈广辉道:“瞧瞧,就说咱俩是睁眼瞎吧?张百惠还没找呢,这就俩了。对了,你啥情况,是准备住寝室了?一切还跟以前一样的路子?”
这话有点儿重。
陈广辉接话道:“张百惠,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按部就班,你再努力能提高多少?不是学习知识你不擅长,那就是记忆罢了,关键是你思维能力不突破,怎么冲出原先的圈子啊?”
咦,这货很有长进哈,知道抓住痛点了。就是语气太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