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荣老师拿出来的可不只是北大的信封,应该叫包裹了,反正就挺厚的一摞,荣老师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了《故事》和《儿童世界》,嗯,样刊。
老头儿慢悠悠地撩开了眼皮,貌似漫不经心地说:“踏踏实实地复读这一年,明年考上了大学再写不好吗?”
丢人现眼啊,把骆平阳给臊的。
“嗯嗯,听您的。高考前我不写了,实际上也已经停笔了,专心复习功课。”
然后就跑了出来,当然没忘了四下看看荣素云那个小丫头在不在。
然后就是紧张,一直紧张。
还没敢打开北大寄过来的包裹。就是害怕给寄过来几本书以资鼓励啥的,被人家好心安慰了。
然后就没了。
那就很尴尬,不,是很难受。真要按部就班地读完本科再考研也不是不行,可没占到便宜那不就是吃亏了嘛。
你说这心情能好?
下午的课不上了,吃过午饭就回去,就当是给自己疗伤了。骆平阳就是这样试图自我疗愈。
好在下午的课,是以政治为主,配上历史地理轮着,复读班又不兴点名请教什么的,逃了也就逃了。
凭良心说,骆平阳他连下午的第三节课都几乎没上过。不,是下午课都没好好上过几回。以前老师同学都把他当成自暴自弃的家伙,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人觉得,无非是这家伙以后要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呃,也许是肥一顿瘦三天,除非他一直都能写小说换钱花。可那怎么可能呢?他以为他是大作家啊,或者干脆拿到茅盾文学奖。嘁。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骆平阳就急匆匆地滚回住处了。
如雷轰顶啊,如雷轰顶!
包裹里是一叠子北大中文系古典文献学专业研究生考试的往年试题,及客观题的标准答案。往年的!还有答案!
这就是说,不是给自己的试题。当然了,现在想要也没有啊,明年五月份才考呢。
哦,还附有一封信。
信不是来之先生回的,而是以中文系教学秘书的名义写的。
信中说,首先,希望骆平阳把几份往年试题好好做一下,当然不用寄回。你看,人家也不要你现在给出的答案,也就是不准备考察你的水平和能力。其次,建议骆平阳最好集中在一个方向,作为专业选择,而不是盲目学习和研究,或者涉猎太宽泛。说白了,还是不信任你。也对,人家凭啥信任你呢?再次,也是最重要的条件,系里认为,骆平阳应该首先通过高考进入北大中文系,然后才有可能,系里根据骆平阳的面试情况决定是允准其读研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直接报名考研,没戏,政策再怎么灵活也是有限度的。但是可以用高考成绩证明自己具有入读北大中文系相关专业的实力,然后才有然后。
最后,安慰性质地说,系里会比较关注骆平阳的努力和成绩,并预祝骆平阳一切顺利!
“我!我预祝你个大头鬼!”骆平阳当时就不好了。
果然,天下哪有从天而降的馅饼啊?
那行,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就不去罗马去BJ了,咋滴!
骆平阳也知道问题其实是出在自己身上,野望之火烧得丧失理智了,又完全不像是一个有相应实力的正经人,顶多算是一个有点儿小小冲动的愣小子而已,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亏得自己还曾经挑三拣四地想自己选择导师,呵呵,年轻。
骆平阳敬重来之先生,仰慕静希先生,还很渴求能够得到裘先生的恩泽。
要知道,裘先生对于古文字的惊世成就和巍巍高度,对于楚汉简帛的深耕,以及“研究古文字并非是为了研究古文字,而是为了研究古代史”的见解和成就,都让骆平阳心折。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即便是那位林静希先生的学生袁愈庐先生,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寤寐思服,寤寐思服啊。
接下来就好好地折磨瘦驴他们几个吧。
按照计划,本来也是要加强他们的作文练习。那现在就开始实训吧,让他们光听自己巴拉巴拉地讲,再放任他们自己去练还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