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筑小苗长的可不赖,这特么的村里也不是没有坏人,万一有那喝了酒胆子肥的上门儿撩拨,那就更恶心了!
行了,真不能搁这边多作妖了。又是买地又是盖房子的,自己远在BJ,筑小苗就算是住到颍州来,那也不是个事儿呀。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了。
自行车又拐向西,也是小路,路南侧已经了几处新建的房子,甚至开了小卖部和小吃店,距离很近,几十米到了师范学院的南门。其实新房子跟师范学院就隔着一条小路,也可以说是就在师范学院东南角儿。
南门进去也是很不起眼的小路。但是基建处就在不起眼的旧瓦房里面。这年头儿学校的辅助部门还是不至于太张扬的,工作人员见了教授副教授讲师还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学生也是会态度热情的,还没有成为权力部门的自觉。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这个学校说是大学其实显得比较勉强,至少挺寒酸的。骆平阳在里面慢慢儿转悠,心想这个学校以后有前途,不说别的,它所在的地区人口多啊。资源也会渐渐往这里集中的。
比如,它可以网开一面招走读生,哎,就挣钱了,还可以再网开一面,对这个地区的各个县区招委托培养升,又可以挣钱,最厉害的是招自费生,可以挣大钱了。
作为贫穷落后又人口密集的农业地区,它可以变着法子给本地学生出路,顺便挣点钱儿,慢慢儿地,不就成了穷人家里的富孩子吗?
有了钱,就可以搞建设啊,给教职员工搞福利分房子啊,基建处的老骆不就顺理成章地可以分到房子了吗?搞的好了,在食堂工作的姐姐骆平梅说不定也能沾点光呢。
只要会游泳,涨潮时总有人会在大海的棱线上站起来。
别以为是口出狂言,只是因为更多的人既缺乏勇气面对未来,又缺乏睿智果断跟随开路者。但凡别落在最后才醒悟,都能喝到变革带来的红菜汤。
老骆是谁?老骆是知识分子政策羽翼之下的托庇者,老骆是在国力涨潮之际就工作在建设工程相关岗位上的工程师,老骆是在高校这个政策推高、社会价值资源重要节点、人力资源渠道分支的源头、巨大且越来越大的资金吸纳容器与流通节点、社会不同阶层利益交换试验场的绝无经营风险的黄金平台上的寄生者。
没有哪个分蛋糕的人,会吝于老骆他那一口吃的。因为,老骆他是其中的不可或缺的无害工具人之一。
只要他够稳,只要他不浪催,只要他惜命,那他老骆就是不锈钢,就不可能少了他的烧饼带芝麻。
说白了,未必需要多高的行政职务,但行政级别只会越来越高,相应的待遇福利就只会越来越好。自然而然地,骆平梅想要个高中学历难吗?大专学历难吗?甚至一个专升本学历很难吗?别跨大步,别冒尖儿,别过于贪婪,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骆平阳没有高瞻远瞩的境界,托请人家把老骆安排到这个岗位,只是当时存在的可能性中的一种,是在老骆根本不适宜更不擅长教书育人的前提下,所能谋求到的具有比较优势的一种奢望。
否则,安排到汾泉县农机厂难道不可以?安排去颍州地区农机学校难道不可以?老骆本来就是机械工程的专业背景,本来就是车辆制造企业的经历啊!
那不是机缘巧合,杨部长有个哥哥是杨主任杨教授,杨教授跟师范学院领导能说上话,而且颍州就是比汾泉县方便吗?
骆平阳依然没有去直接找老骆,因为到老骆的办公室里能谈什么?难道要见人就喊张叔叔好李叔叔好,见人就听人家虚夸说老骆你有个有出息的好儿子,见人就被人家调戏说大作家回来给你爸带好烟好酒了没有,还是想让人家心里不平衡不舒服?
他还是去找姐姐骆平梅,哦,是趁着食堂票证室还没开始忙的时候去找骆平梅。骆平梅肯定不会跟骆平阳说话遮遮掩掩,她也没有那个跟弟弟五马花枪的小心思。
甚至,都不用等到骆平阳开口问情况,骆平梅就会有啥说啥。呃,除了她工作上遇到的不快和自己的困惑,那是她要跟才会老爹述说的。
没有寒暄。
也不需要寒暄。甚至骆平阳在BJ那边租房子的事儿,骆平梅都知道了。因为老骆总会去文联那边两趟,李主任也送要有话题聊上两句儿。同时骆平梅她也清楚弟弟的能力,在BJ也不会太委屈,那还啰哩巴嗦的干嘛?
骆平梅笑笑道:“平阳你才回来啊?”
骆平阳点点头:“嗯,去文联交个差就过来了。”
骆平梅:“好。我这有饭菜票,你会不会吃不惯这学校食堂的饭菜?”她当然是掏教工食堂的饭菜票,不会给骆平阳学生的饭菜票,她又不傻。
骆平阳摇头道:“我想去尝尝外面的小吃。”
骆平梅懂了:“那我去跟咱爹说一声儿,等他下班了带你去吃。”
骆平阳仍旧摇头:“不用,我这有钱,随便吃点儿,小吃那儿又不用粮票。”
骆平梅明白了:“行吧。你那边的房子钥匙搁咱爹那儿了。”她知道骆平阳已经去看过了,就不再多说了,于是,想了想又道:“咱爹跟我找的地方离你那房子不远。”停顿了一下,再说:“房子也盖好了。因为没想着做生意,就没按带门面的盖。过会儿你管去看看。”
骆平阳笑笑,没说话。
骆平梅不再多说,接过骆平阳手里的车子,骑上就去往老骆办公室那边骑了。
骆平阳既然没啥兴趣,那骆平梅就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一下,然后就不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