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通刚过得一路口不久,道旁便闪出一条大汉,提着长柄大刀拦住了去路。
那厮叫道:“贼寇休走!”
然后便横刀来拍陈通。
陈通故作慌张的退步闪过,却道:“哪来的莽撞人!你家大王尚不曾动我,汝却来相害?!”
那大汉又一刀拍来,道:“休得多言!待拿了你,正好去换回我老爹!”
陈通故作惊讶道:“换人?那厮,你可是史家庄的史太公之子史大郎?”
大汉闻言却是面色一紧,叫道:“既知我名,何不早降?!若得再躲,休怪我刀下无眼!”
陈通连连摇手道:“史大郎且停手,我有话说!”
史进自按刀停手。
陈通道:“在下乃相州解生,姓陈名通,半月前曾与史太公道左相逢,有所交集。前日我吃此处贼寇拿了,却上山与史太公诊治一番,今才得放还。”
史进听得,却连忙抛却长刀,唱喏拜道:“原来是恩公当面,史进有眼无珠,竟不识恩人金面也!却是死罪死罪!”
陈通笑着摇手道:“史大郎休得多礼,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我于此相逢,也是有缘。”
史进大喜道:“前些时日便听得庄户言,有外州小相公仗义救得家父,本该早早拜谢,只不曾得空。不想竟在此逢遇恩公,实幸事也!早上俺与山上一唤作朱武的道人放对,听他言却请了个过路解生与老爹诊视,莫非就是恩公。”
陈通道:“正是不才。”
史进急问道:“不知俺家老翁如何了?”
陈通道:“前些时日史太公因奔波甚急,心忧过度受得些风寒。不过小生与太公开得些温补祛病的方子,吃饮后已然大好!大郎毋须担忧。”
史进却急道:“阿爹偌大年纪却受得些苦,皆因俺莽撞之故!我这就打上山去,救他出来。”
陈通连忙劝道:“大郎休得急躁。史太公便是忧你这般,故托我带话与你,嘱你万不可莽撞行事。”
史进却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瞒恩公,我早思得一法,待拿他几个落单贼寇,却好赎我阿爹回来。我在山下候了数日,只不曾得手。莫若此时突上山去,趁他等不防多拿几个,却好行计。”
陈通摇头道:“大郎此法不妥。且不说山贼草寇历来凶恶,肯不肯为了几个喽啰交还史太公;便是史太公如愿换回,那几个武艺高强的山贼头领若得再杀来,只大郎一人如何抵挡?”
史进闻言,却是悚然。
他与少华山三杰俱都交过手,深知他等实力,莫说武艺更胜史进的陈达、朱武,便是那个稍差些的杨春也不是好相与的。
他等若一拥而来,史进只能束手待毙。
史进心中绝望,忍不住垂泪道:“想俺自幼乖拗,为学得这一身武艺,直气煞了老娘,熬枯了老爹,到头来却落得个无能为也!俺练这武艺有甚用?!倒不如死了去俅!”
史进说罢,却拣了大刀,倒转刀柄便要自我了断。
陈通连忙上前扯住史进手腕,阻了他的枉念,却道:“大郎休得气短!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何必。我先前在山寨中,见那几个山贼头领对史太公多以礼相待,不曾苛薄半分!想来太公虽身陷贼窟,却无性命之忧。大郎欲救太公,实不能急躁,亦不须气馁,当从长计议也!”
史进道:“恩公所言极是。只俺此番已心乱如麻,实不知如何是好矣!”
陈通却道:“此处近抵贼窟,却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先寻一处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史进无他念,自也称是道:“如此可去得俺家中暂歇。”
于是两人结伴回得史家庄。
史进回得家中,当即命人杀猪宰羊置办席宴,款待陈通。
酒宴上,二人先叙了年龄,遂以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