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陈通却与史进道:“哥哥,那日太公被掳走时,小弟亦在场。那贼头言称但有胜他者,太公便可归还。哥哥何不寻觅几个武艺高强的伙伴,再去与那厮斗上一斗。”
史进却愁苦道:“兄弟你却不知,俺自来多在家打熬筋骨,锤炼武艺,实不曾识得甚武艺高强的伙伴,却去何处找寻耶?!”
陈通却笑道:“哥哥好生糊涂!我曾听太公言,哥哥之武艺乃是得过高人指点的,别个寻不得,教哥哥本事的那位难道也寻不得么?!”
史进却是一拍大腿,欢喜道:“啊呀!若非兄弟你提醒,我险些忘记了师父他老人家。兄弟你却不知,俺那师父可是真正的大高手。我只随师父学了半年武艺,便练就了这一身本事。”
陈通故作惊奇道:“却不知哥哥的师父是哪里的高人?”
史进笑道:“不敢欺瞒兄弟,师父他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枪棒之术天下少有,早年因恶了当朝高太尉,不得不远遁他乡。若能请得他来,那几个贼厮必不在话下!”
陈通一脸恍然的叹道:“原来是他,我游历东京时,亦多听得其名。事不宜迟!你我兄弟即刻出发,却请王教头来襄助一二。”
史进心中有了底气,却不再着慌,笑道:“这却不急!兄弟且稍待,俺先去寻个信物,却好邀请师父来。”
当下史进别过陈通,却自出得家宅,来到一庄中偏僻处一独门独院的宅子前。
史进敲了敲门,从内里走出一个丫鬟,见他拜道:“官人何来?”
史进问道:“阿姥何在,俺来乞见。”
丫鬟道:“老嬷嬷刚吃饮了两碗米粥,正在院中散步消食儿,官人且请进来。”
遂引史进入内。
史进入得宅中,正见一富态老妇站在院中往这边张望。
史进连忙上前,跪地伏拜道:“阿姥,孩儿与您问安!”
老妇人笑道:“原来是大郎啊!这几日听得庄中纷纷扰扰,又不曾见你可是出了甚事?”
史进却垂泪大哭,道:“不瞒阿姥,半月前一少华山强人来庄中搅扰,却把俺老爹掳了去。我本与他争斗,却不是对手。那厮还扬言,他不要金,不要银,亦不要粮食酒肉,唯有人能胜得他手中枪,却才肯放老爹回来。孩儿无法,却只好来求阿姥。”
老妇人皱眉道:“老身手无缚鸡之力,我儿又不在身边,大郎来求我又有甚用。”
史进却笑道:“孩儿正是为师父而来。师父远走西北投军,不知做得甚生发事,我自去延请,只恐空手难成,故求阿姥写一封手信儿,也好让师父宽心一二。”
原来这老妇人却是那王进的老娘。
当年王进母子在史家庄暂住半年,后王进往西北投军,不便携带年迈老娘,却只好偷偷将其安顿在史家庄里。
在另一条时间线里,史进因【摽兔】李吉告发,不得不杀翻了官府捕兵。
当时朱武请史进上少华山落草,史进却推拒之,只远走渭州寻师投拜。
其实所谓寻师投拜是假,护送王进老母西去为真。
毕竟是时高太尉权倾一时,若得被人知晓王进老母下落,恐有宵小谄谀之辈来害。
王母非是一般妇人,当初王进被高俅为难,便是王母建议王进三十六计走为上,遂母子二人远走高飞。
相比之下后来倒霉的林冲,怕不是就缺了这么一个指点迷津的长辈。
史进开口相求,王母自不推辞,当下便让史进取来纸笔,自写了一封书信。
待得墨干后,折叠了递与史进。
王母又取了几件折叠好的衣袍,用包裹裹了,同样递与史进,却道:“此乃老身为我儿缝制的新衣,大郎一并送去。”
史进双手接过包裹,又与王母磕了几个头,却才拜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