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史进这等猪脑子,种浩就算再傻却也不会直接承认王进就藏在瓦亭寨里。
毕竟种家暗地里庇护得王进是一回事,可要是把此事摆到明面上让正当势的高太尉下不了台,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通不等史进把最后一句傻话说完,却一把将其扯开,笑道:“种郎君休怪,史进哥哥自来好说些没头脑的话儿。我等此来,不曾寻那东京王进,只听说贵寨中有一好汉,唤作王禀的颇有些精妙武艺,我等也爱刺枪使棒,正要与他较量些本事作耍子。”
此时种浩心中却如释重负,只暗道:终于来了个能说话的了!
他道:“尔等却来寻王正臣(王禀字正臣),只是不巧,今日恰正臣兄当值,他早率斥候探马出寨巡查去了,汝等此番怕是见不得他也。”
这个时候若是灵醒些的,自该选择告辞离去,且或言改日再来。
只可惜,在场的三个当事人,一个史进不通人情世故,一个鲁达做过好几年的廉访使,倒是懂得这些,只他性子直,历来不耐烦这个;还有一个陈通更是别有心思,自不肯如了种浩的意。
陈通却道:“这个不妨,王将军虽得出行在外,早晚必归。我等既乘兴而来,且等他些便是。”
种浩看了看一脸不相干模样的鲁达,却无奈道:“既如此,你等且去馆驿处暂歇,只此处乃军畿重地,切不可随意走动,免得吃巡军当细作拿了去!”
陈通、鲁达拽着史进谢过种浩,却牵马去了瓦亭寨馆驿安顿。
只入得馆驿后,史进终于抑制不住满溢的傻气,却颇不满的问道:“恩师既不在此,我等留下来作何?”
若非看这“孩子”还算有些资质,陈通都不想搭理他。
只想想这厮只是见识少,并非真个没脑子,想来还是能挽救一下。
他却笑道:“哥哥恁得憨直,别个说甚你都信。”
史进大惊,道:“那官儿却说恩师不在此处,如何能骗俺?”
旁边鲁达却恼道:“几年不见,种家哥儿说话却多了些弯饶,着实不爽利!”
陈通却心道:鲁大你自己一身毛,却还说别人是妖怪,若无我插手一番,几年后你拿这般弯饶坑得史大郎更狠些哩。
只陈通心底腹诽,面上却笑道:“鲁达哥哥休怪人家,种郎君也是人在宦途,不得不谨慎些。他等有官身的,岂能像我等江湖男儿一般逍遥自在!”
史进却听得迷糊,道:“种郎君所言,我到底该信与不信?”
陈通道:“哥哥你少在外走动,缺少历练,却听不得些话外之音。种郎君能说出你的出身来历,自是与王教头相熟的,只他又言教头与高太尉恩怨,却是在提醒我等,王进身份在军中颇有些尴尬,却是不要提及为好。”
说到这里,陈通叹道:“哥哥你恁实诚,怎得就真应了王教头身份。种郎君吃你这般话,却不好再多言,只能假说王教头不在此处。”
史进只听得满怀懵逼,却道:“这等宦家哥儿,说话怎生得几多弯弯绕绕,我如何听得懂!”
随即史进却一脸古怪的看着陈通,道:“贤弟,我自不懂得些弯饶,你年纪更小些,如何能懂得这些?”
鲁达闻言,却也一脸好奇的看着陈通。
陈通却满脸惆怅的感慨道:“两位哥哥若是也有一个文采华章冠绝天下的大母天天追在脑后督促功课,你等定比我还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