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燃烧的怪物,便是吴玠一身虎胆,却也险些吓出屎尿来。
无他,只因那怪物忒吓人,像狮虎,又似鹰鹫,凶横无比的冲过来便要噬人。
只待吴玠再细看时,却才发现哪里是甚怪物,而是一个人形穿着怪模怪样的盔甲,那盔甲金焰环绕得还怪威风好看哩。
吴玠正沉迷间,忽听那人喝道:“吴玠何在?”
他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却见得那焰甲人再次喝道:“陇干(古县名,今平凉市静宁县)吴晋卿何在?”
吴玠有气无力的应道:“洒家便是,汝何人焉?”
那焰甲人形凑的近前,吴玠本惧他焰火烧身,只一身棒疮难以动弹,故只好闭目待死。
不曾想那焰火近身后,吴玠不仅不觉煎熬,反而感觉一股暖流袭遍全身,抚慰了他多日来的痛楚和忧思。
吴玠精神大振,只他多日在监舍中受苦,早浑身脏污恶臭,不复往日威仪。
却听对方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是吴玠吴晋卿?吴璘之兄长?”
吴玠道:“正是洒家!我弟何在?”
焰甲人正是陈通,他却搀起吴玠,道:“在下相州陈通,受令弟吴璘请托,特来营救你出去。
前日你弟吴璘奔赴渭州城里,寻鲁达哥哥求救,我与鲁达乃八拜之交,因脚程颇速,故先来一步,令弟与鲁达哥哥等或延后些到。”
吴玠闻言却自感动不已,只道:“劳好汉这般义气相救,吴玠死也值了!只这寨里有千余强兵快马,只你一人如何能救得我这般废人,莫若趁那兵将不曾聚集,好汉先自杀将出去逃命吧。若我一时不死,好汉再寻鲁达兄长从长计议,救我一救。”
陈通却大笑道:“吴家哥哥休小觑人!莫说只这般小寨千余颓兵,便是百万雄军之中,只凭我手中一杆枪亦来去自如也!且走!看我救哥哥出此樊笼!”
说着陈通单手扯着吴玠,却另一只手中却弹出一杆战枪,二人便从那破碎的墙洞里钻了出去。
至于那匹小马驹,早在陈通闯入时便自跑掉了。
二人来到舍外,恰好一骑将官引着着几个步卒提刀扯枪杀来这边。
陈通却冲上前去,只一枪便挑杀了那骑将,然剩下几个兵卒却自骇然,一发丢弃刀枪溃散去了。
陈通大笑几下,抢了将官遗下的坐骑,却将不良于行的吴玠伏在马鞍上,他自牵着马步战而走。
铁原寨面积并不大,从东门走到西门直线距离亦不过两百余步,而监舍便在寨子中心偏东面些的位置,距离东门实不足百步也。
但就这不足百步的距离,却猬集了三四百全副武装的军士,长枪大橹的列阵而进。
这些军士可不是京畿与江南诸路那些多年不闻金戈声的乌合之众,而是鏖战经年的西北边军精锐,极惯于阵战厮杀。
只方才被陈通挑杀一将,剩下几个逃跑的撞到那些军士阵前,却都被压阵的跳荡兵按着脖子砍了脑壳。
吴玠原本就是铁原寨的军事主官之一,对这些精兵锐卒的强横之处自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