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通开始冲阵的时候,吴玠只觉得这个小兄弟过于鲁莽,怎么就上赶着往绝路上撞呢?!
当陈通突破四层橹阵,杀得枪戟军士士气崩溃时,吴玠不由惊叹于这厮竟如斯骁勇,简直是当代万人敌一般的猛人。
只当陈通大肆砍杀射手,更刺死两个队将后,吴玠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陈通这般屠杀他昔日的同袍了。
吴玠是真正的良将之才,虽然如今的他统帅水准尚显稚嫩,但好歹也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回事。
铁原寨的知寨对不住吴玠,但底下的兵卒却多是与吴玠朝夕相处的同袍兄弟。
或许他们在吴玠被陷害时保持了沉默,但要让吴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肆意屠杀,却也是难以做到。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某些梁山好汉一般,先前还推心置腹,交杯把盏,下一刻便翻脸无情,刀兵相向。待杀了人,更能言笑无忌割股啖肉。
至少吴玠不是这样的冷血无情之人。
吴玠伏在马背上,却大呼道:“陈家兄弟!且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陈通顶盔掼甲,别个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吴玠呼喊,他才停下了冲杀的脚步,回身来牵那马,并与吴玠道:“吴家哥哥好糊涂!他等既然来拦我,便已是分属敌对。这般厮杀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非是智者所为也!”
吴玠却道:“兄弟,非是我不知轻重,只这些军卒皆我亲手训练过的伙伴,且他等只是奉命行事,实在罪不至死,若都吃你杀了,实在是令人惋惜之至。兄弟若信我,我便去与他等交涉一番,必劝他等放我俩出寨。”
陈通心中松了一口气,却道:“我也非是那等嗜杀成性的狂徒,吴家哥哥若能劝得他等不起刀兵,倒也算得是功德无量!只哥哥须记得,若他等不识趣,便休怪小弟我辣手无情大开杀戒了。”
吴玠道:“好!我这便去与他等说和一二。”
随后吴玠便催动那马儿,来得残余军士退守的东门前,却与此处仅存的一个队将交涉。
二人说了些话,又争辩了几句,随后吴玠便催马回到陈通跟前,却与他道:“兄弟,我已然与本处队将商谈妥当,一会儿你做个凶恶样子再冲阵,他等便直接溃散了去,正好留与咱们去路。”
陈通笑道:“不想吴家哥哥却还有几分纵横之术!既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冲开去路去了!”
说罢,陈通再次催动战甲的灵能回路,令周身的烈焰更加凶恶,然后他舞动战枪和蝉翼剑,张牙舞爪的便往那门处冲去。
门前守御的近百名军士见得恐怖的烈焰甲士扑来,却都心惊胆战之极,一人忽发一声喊,所有人却都丢盔弃甲的溃散了去。
很快东门处便再无一个军士。
眼见如此,却无有丝毫些迟疑,直接拽了马缰,负着吴玠便冲出了铁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