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一动的是李祝白。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他已至那位同学面前,一只手接住了飞来的牌匾。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快到同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吓得连退两步,领头贩子的嚣张神色尚未褪去。
李祝白将牌匾重重扔下,啪嗒一声牌匾应声裂为两半。邋遢汉抱拳行礼,神色却尽是嘲讽。
“公子!要钱归要钱,伤人可不好。”
领头者此时还在惊讶于李祝白的身手,但一想自己气焰不能输,叫骂道:
“他妈的!你哪根葱?关你屁事?”
“道儒,李祝白,路见不平!”邋遢汉再次抱拳,眼神犀利,领头者竟愣是吓退一步。
“道儒?儒...儒家?”他嘴里念叨。其余人也是面露惶恐与不解。
“好了!”也就此时,墨家大学门口,一个身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从门口走出。“各位有事便与我相商吧,莫要欺负孩子!”
他看到李祝白,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后者冷哼一声,并未领情,而是飞身一闪,便又回到陈小允身边。
“泥腿子事真多!”李祝白嘴里埋怨,“别看了,你快迟到了!”
陈小允这才跟上他,进入庄严、华丽、大气的学院大门。
然而大门背后,竟然还有小门,儒生们排成好几队等候进校。
陈小允排上队向前看去,只见几个身着华丽的似是夫子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队伍最前方的儒生审视,时不时还用手指点两下。
“这是干嘛?”陈小允没看懂,问前面同样排队的李祝白.
而邋遢汉却懒洋洋地说道,“检查衣服有没有穿好。”
啥?衣服穿好?这又是闹哪出?
队伍前进,陈小允这才明白,竟然是在检查进校学生穿衣是否整齐规范。
“儒家以礼为道,衣服乃气节之所在;衣着如何,可见其人品如何!凡衣衫不整不备者,不得入内!”为首一个检查衣服的严肃夫子如此说道。
“李祝白?!你怎么走的学生通道?”终于轮到邋遢汉,陈小允好奇地观察着,他很好奇,就老李这打扮真的进得去吗?
“内衫不洁,外衫无扣,歪七扭八,领襟缺失!你...你你!枉为人师,儒门不幸!”检查夫子扶额说道,“某羞于与你同伍!罢了罢了,快快走去,莫要耽误某的工作!”
嗯?明明嫌弃,却不加阻拦,陈小允分明看到刚才有个不合规学生被斥责回去了,难道这就是,夫子的特权?
李祝白没搭理那个检查夫子,懒洋洋毫无规矩地在前方等着陈小允。
陈小允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的,他不像某位师父,不修边幅,不拘小节。
但旁边那队的同学便没那么幸运了。
“你玉佩呢?!”
“学生落在家中了。”小瘦子恭敬回礼,怯怯地说道。
陈小允偶然一观,这小瘦子竟然还是早上差点撞到的那位。好巧~
“玉佩能忘,项上之颅何不忘?”检查夫子厉声道。
此话,与前世学生忘带东西老师说怎么不把头也丢在家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觉得有趣的陈小允便扑哧一声笑了。
好巧不巧,笑声被那位检查夫子听见,他看向陈小允,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陈小允一愣,救命好尴尬,迎着夫子的质问,弱弱地说:“没笑什么。”
“行礼!”夫子训斥道。
陈小允吓一跳!干嘛那么凶!李祝白也没交给自己什么礼啊,只好抱拳简单行个礼。
“竖子!”夫子气呼呼道,“尊长训斥与你何干,你笑之为何?此为一不敬!尊长问话你支支吾吾不予作答,此为二不敬!与尊长作答,令你行礼,歪歪扭扭成何体统?此为三不敬!你目无尊长,破坏礼制,且随我走,到教务司受罚!”
啥?陈小允蒙了,不是哥们,这才第一天自己就闯了个祸?我也没干啥啊!
就在那夫子大手袭来,想抓住陈小允之际,李祝白拦住了他。
“不可!”
“李祝白,你作甚?”那名夫子质问道,“此子孟浪,破坏礼制。我行之本分,你为何阻拦?”
李祝白似乎有点威望,那名夫子只是质问,也没再出手。
“他啊,我新收的徒弟,第一天上学,不懂规矩。所谓不知者无罪,便原谅了他吧!”李祝白懒洋洋地掏了下耳朵,解释道,“小允,给夫子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