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那天是周六,模糊中似乎是个晴天,冰雪早已熔化。
孟涛决定上山拍些植物图片,孟繁桐下午却收到他出车祸的消息。
孟繁桐的第一反应是有没有人受伤,其次是自责早上没有坚持和他一起去。
原本她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是孟涛说山上气温低,怕她感冒便拒绝了她的陪同。
孟涛先是打电话报警,然后将伤员及其家属带往最近的医院,然后才打电话给孟响报保险。
孟响骑小电驴载孟繁桐去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挂号了。
他们早就知道孟涛运势不佳,却没想到是极其差。
出差唯有他总是被蜜蜂蛰或者过敏,这出门拍个照片就能出车祸,说他运气好都没人相信。
在陪同那一家三口做一系列检查的空档,孟繁桐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到附近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小路口时,孟涛在谨慎原则下选择了减速行驶。结果那个年轻人突然跑了过来,在孟涛及时停车的情况下还是在被擦伤了。
在一通检查下来年轻人只是皮外伤,没有发现伤到骨头或是内脏的地方。
了解过后得知,那时一家三口正准备回家,那年轻人智力不是很健全,太过兴奋就没注意行驶而来的车辆。
他们见孟涛立刻报警又马不停蹄的带他们去医院,在双方的沟通中便也没有太过为难。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傍晚,孟响和孟涛开车送一家三口去了对方的出租屋。
孟繁桐便自己骑了电瓶车回小区,到楼下时,车的电量也快要告罄。
她将车祈祷能充电的地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楼上去。
如果有人正在看监控,就会发现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人蹲坐在电梯的角落里,手里还提着一个安全帽。那娇小无助、双眼无神的样子十分可怜,等电梯门打开才迟钝地、跌跌撞撞走出去。
孟繁桐怎么会不害怕?只不过她经历过太多次后,现在已经比原来沉稳镇静多了。
小时候孟涛发高烧,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冒着大雨把不省人事的弟弟背到村里的小诊所求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高中时,孟景胃出血住院,她请假去医院照顾,在路上就哭红了双眼;大学时,父亲查出乙肝,她在操场跑得头昏眼花,还是忍不住在草坪上泪湿了脸。
孟响被刁难,她总是不由自主的维护,却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孟景固执去寻找那个女生,她在身后跟着被晒得一脸通红,脚后跟磨破了皮;孟景不知所踪,沿路寻找时母亲一声声喊着:“阿景,你回答我我好不好?我们来带你回家。”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插入她心口,痛得开不了口。
孟景躺在抢救室那晚,看见那个女生毫不在意的模样,她心里恨不得上去撕了她,最后也只是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继续安慰父亲。
他们每一次的苦难,都要从她心上过一遍,可她还是没能将生死看淡。
当她下楼给车充好电再回到屋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孟繁桐痴痴地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了好一会儿,孟涛他们才回来。
那灯光亮起之时,孟繁桐似乎才回过神,低声询问剩下的事情。
之前在医院的食堂已经买了饭菜给那一家三口,而他们自己却滴米未进。
兄妹三个简单的做了土豆丝炒饭,孟涛说第二天要和他们去交管部门签事故认定书,以及去保险公司讨论赔偿问题。
三个人都有些累了,孟繁桐洗了碗便也直接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孟繁桐一个人在家,她才抽空回复了梁少榆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