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风雨无阻,但是大晴天她基本都是会下楼散步的。
梁少榆知晓她特殊日子的大概时间,没见到她自然着急。
她没有细说,只是说家里人出了点意外,并且已经解决了。
下午回来时,结果是他们赔偿了伍仟元,剩下的由保险公司赔偿。
鉴于孟涛那运势,三个人商量后还是觉得提早回家比较安全。
当晚三个人便决定了12月20号回家,再待下去,恐生事端。
匆忙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好,他们在那天一大早就出发回家了。
三个人都有驾照,但是孟繁桐考了驾照后就没再碰过方向盘。
路上有大雾弥漫,孟繁桐在后座坐立不安,生怕发生追尾事件。万幸的是,他们一路平安,到达时烟雨蒙蒙,不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颇有朦胧美感。
明明是已经住过的房子,当车开到房门口时,她还是会恍惚。
当行李搬到三楼那个最大的房间时,她看到了自己那幅封笔之作。
她早已不住在厨房隔出来的小房间里,不用再去房间外充电,衣服可以挂在大衣柜里。
床单被套一应俱全,不是粉色,而是生机盎然的绿色。毛绒绒的,母亲说这种最暖和。
即使没有那么多的语言交流,他们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对方。
小时候,有人说:“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读书时有人说:“别以为你读书好就有用,你们家那么穷,我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那时听人说:“那家姑娘......虽然可怜,但也是她自己不争气,这辈子怕是没人要了......”
后来他们说:你要勤快一点,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后来他们说:这栋房子又没你的份,干嘛这么拼命?
她早已明白有些只是他们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可是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甚至开出了花。
有一日午夜入梦之时,她穿着婚纱在黑暗里狂奔,却似乎在半路成了丧尸,被五花大绑着打镇定剂,动弹不得又无法言语,她只能任由针筒靠近,心里却在哭喊:爸爸,求你别抛弃我!
那晚她惊惧梦醒,心跳如雷,睁眼那热泪便滚落入发间。
太多太多的梦魇,实在是让她应接不暇。
或许是她太过心思深沉,这么多年都无人看穿她的伪装的成熟。
运势极差的又何止孟涛,世人万千,有说不尽的苦难。
孟繁桐都是小病小灾,可她的三个兄弟都曾半只脚跨入鬼门关。
她最大的病症便是心病,怕心事被戳穿,怕被人抛弃。
算起来,她何其有幸能生在这样和睦的家庭?他们没有重男轻女,甚至倾其所有为她铺平道路。
是她自己太过执拗,关闭了心上那扇窗。
万幸她大梦初醒,岁月不晚,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