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独眼人喊出自己儿时的绰号,英莲一时之间心思飞转。
那些时日封氏日日担忧,没想到今日却成了真。
英莲差不多已经确定这些人是马三与马六的同伙了。
“咔嚓”一声,打断了英莲的思绪,是脸被烧毁的女子用剪子剪了英莲额前的头发。
“观音就要有观音的样子,遮着挡着算什么?”女子用指尖狠狠地戳英莲的眉心。
英莲痛得直往后缩。
见她口中“唔唔”着似要说话,独眼人取出了英莲口中的破布,“省点力气吧,求饶我们也不会放了你这个小娘皮。荒郊野岭的,你就是喊叫起来,也不会有人听到。不想挨打就老实点。”
“我渴的厉害,劳烦哥哥、姐姐给我口水喝。”英莲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地望着面前二人。
女子嗤笑一声,“渴死了才好。”
独眼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英莲看着眼前情景,心凉了半截。
这些人设下计谋抓了自己,不是求财就是为马家兄弟报仇。
求财的话自己还有一条生路,若是寻仇,那就不好说了。
上一世的与拐子相处的经历告诉她,受制于人时,无论是吵闹哭喊,还是直面询问对方的意图都不会有用,只能徒遭殴打。
与其那样,不如与加害者建立良好的关系,就像方才英莲要水喝一般,试着让对方为你做一些小事。
残暴如马三,在帮着英莲做点什么后,态度都会缓和不少。
可这一招现在却失去了作用,只能说明,对方压根没想着要放过她。
“你们为什么捉我?你们是姑苏人?”见自己的招数对面前二人无效,英莲直接问了出来。其实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明摆着的。
能说出“阊门小观音”的,定是姑苏人无疑。她在姑苏时年纪尚小,若说是与人生了过节也只能是因为那件事。
女子刚要开口,一个断臂男人就冲进屋内,大口喘着粗气,“险些被那些狗日的捉住了,麻烦求子的,全城贴了画像,老子怕是有日子不能出门了。”
英莲认得,这就是芳韵斋门口抢自己纱囊的男人,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贴了这小贱货的像?”女子一把扯住英莲的头发,英莲痛的直抽冷气。
断臂男摇头,“老子的像。非说老子偷了什么劳什子玉佩,全城缉拿呢。也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冤枉老子!”
独眼男只关心正事,“信送到了吗?”
“从她家后院扔进去了。”断臂男此时喘匀了气,直起身来指了指英莲。
英莲留神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有人在城中找自己了。
能贴画像,定是严琼若的父亲严城志出马了。
至于他们说的信,既然是扔进家中的,那大概是勒索信一类。
可他们若是只想绑架求财,方才就不太可能会拒绝自己喝水的请求。
还是说,他们财也要,命也要?
“等她爹送来了钱,咱们就把这小娘皮剁成几段扔进她家里去。”独眼男狞笑道。
“便宜她了,也拿火烧一烧她的脸。”说话的是脸被烧毁的女子。
独眼男“啧”了一声,“烧得认不出来了,有什么意思。”
“要老子说,不如砍了四肢,挖了眼睛,割了鼻子舌头放坛子里,等她爹娘找了来,看看他们还要不要这个恶心怪物!”独臂男在地上唾了一口。
“那不是一样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