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英莲临走时问她沉香树皮之事,文掌柜的嘴角就怎么样也压不住。
对于英莲,无论是她还是妹妹文诺都是极满意的。
更难得的是英莲与外甥严琼若彼此之间的心意。
严琼若在古书中看到沉香树皮制作蜜香纸之法,不过略提一提,英莲就来芳韵斋托她收香时也收些沉香树皮。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自不必说。
正想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是绣儿从门外冲了进来。
到了店内,又放缓脚步,一脸忐忑地环视周遭。
还未等文掌柜开口,绣儿就面带期冀地询问,“我家小姐可是又回来了?”
这话问的文掌柜摸不到头脑,“你们不是才离开?”
听了文掌柜的话,绣儿脸上的期冀之色尽数退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姐,小姐丢了!”
……
甄府。
甄士隐还在后院修剪花木,就听说下人禀报说严琼若来了。
才净了手,严琼若就已行至后院,向甄士隐见礼,“老师。”
“还有一月便是秋闱,你不在家好好读书,跑这来做什么?”
听到甄士隐话中似有责怪之意,严琼若连忙告罪。
甄士隐是严琼若的开蒙师父,打小看着他长大。甄士隐膝下无儿,只有甄英莲一女,视严琼若为亲子,故而严厉了些。
现在看他垂着头站在大日头底下,心下到底不忍,遂招呼其去凉亭饮茶。
见甄士隐没有了怪罪的意思,严琼若算是放了心,喝了一口荷叶茶,出声询问,“师母近日可好?英莲妹妹可好?”
连服侍的家丁都听出来了,严琼若问师母封氏是假,探英莲是真,添水时抿着唇笑。
严琼若又取出一个木盒来,“这是用宫里的方子制的避暑香珠,我母亲让我送来给老师、师母与英莲妹妹消暑的。”
说着严琼若就打开了木盒,三串香珠躺在木盒中,一时之间凉亭内芳香四溢。
“今年入秋也不见凉,听说这是圣上亲手调配的方子,最是醒脾清暑。若是中暑,也可直接嚼碎服下。”
甄士隐对制香一道没什么天分,只能辨认得出有檀香也有玫瑰香气,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儿英莲最喜调香,还拜了严琼若的母亲文诺为师,必是喜欢这香珠的。
看严琼若兜兜转转的,言语之间迂回探问的都是英莲之事,甄士隐不觉好笑。
也不想再逗弄他,“英莲去了香药铺子,要过会子才回来。”
说罢又开始嘱咐秋闱事宜。
严琼若自幼擅读书,基础扎实,此次秋闱当是十拿九稳。
可父母师长之心,最怕万一,因此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严琼若认真应着,丝毫没有不耐之意。
一师一徒正在凉亭中探讨学问,管家霍启匆忙跑来,“老爷,不好了!”
甄士隐皱皱眉头,与严琼若一起望去。霍启小步跑在前面,身后跟着文掌柜、绣儿并福旺与来顺两个小厮。
看到文掌柜,甄士隐直觉事情不妙。
严琼若年轻急躁,早已起身跑了过去,“姨母,你怎么来了?英莲妹妹呢?”
丫鬟小厮跪了一地,绣儿哭得说不出话来。
文掌柜方才已问明了事情的原委,虽也惊慌,到底年长能承得住事,向甄士隐与严琼若讲述事情得经过。
却说文掌柜看到福旺和来顺在门口张望,就要英莲叫他们进来。
英莲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