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受伤的施益丰,甄士隐就想起了一起回来的棕熊。
不由得头痛。
棕熊也被狼犬咬伤了,郎中却不敢近前诊治。
他也不知该将棕熊安置在哪,听说是救了英莲的,自然不能放置不管,可又怕那畜生暴起伤人。
正说着,就见郎中带来的药童冲他们走来。
“那位公子如何了?”甄士隐开口询问。
药童小小年纪,却学着大人模样叹气摇头,“被咬得颇为严重,我师父说怕染上恐水症,需要以烧烫的烈酒浇淋,逼出恶血。府上可有烈酒?”
甄士隐唤来家丁取酒,又问药童,“两坛可够?”
“一坛足矣。”
听了药童的话,严琼若心中很不好受。
狼犬是他下令放开的,虽然他心中不喜英莲与那人亲厚,可那人于为难中搭救英莲是事实。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落下什么病根,要他如何自处?
家丁取来烧酒,严琼若欲跟着药童去一看究竟,甄士隐也想见见救了英莲的义士,便一道去了。
施益丰是被痛昏的,郎中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后,他已然转醒。
心系英莲,可是郎中一问三不知,他正焦虑,抬眼就看见熟悉的面孔。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甄士隐的外貌变化并不大。
施益丰在床上拱手见礼,“甄伯伯。”
见眼前青年似是识得自己的模样,甄士隐满脸疑惑。
英莲吓得狠了,跟严琼若讲的语无伦次,他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至于英莲过去就认识施益丰,不知是英莲没讲还是严琼若压根没听明白,总之没人告诉甄士隐施益丰的身份。
现在知道是故人,甄士隐又惊又喜。
“居然是丰儿,你都长到这样大了。”满脸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奇遇,真乃奇遇,没想到是丰儿你救了英莲。”
得知英莲无事,施益丰才算是放了心。
又听甄士隐说起棕熊的事,施益丰央求郎中先去看看棕熊的情况。
一听要给熊看病,郎中自然不允,“城中有兽医,你们去找他便是。”
甄士隐如何不知兽医的事,差小厮去请人,那兽医一听是要给熊看诊,说什么也不肯来。
提到这事,严琼若就一肚子的火气。
狼犬是军营中训练好的,根本不会无故伤人。
它们看到熊感觉到了危险,才会群起攻之。可甄家的这个故交不知发什么疯,为了救熊跑去打狼犬,这才给自己招来祸事。
现在也是一样,自己伤成这样,还满口都是要救熊。
想说几句讥讽的话,无奈甄士隐在场,师威尚在,严琼若也不敢造次。
“丰儿,先让郎中给你治伤,熊的事,待你好了再说。”甄士隐劝道。
施益丰摇摇头,“是熊救了英莲,怎么能放着不管。”
不是他有多悲天悯人,郎中方才就告知他了,热酒淋洗伤口,极其痛苦,他很可能会再次痛晕过去。
英莲烧得迷迷糊糊自是顾不上棕熊,棕熊也是被狼犬咬伤了的,若是他不管,棕熊死了,要他心下如何安宁?英莲也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
“我总觉得,那不像是熊。二两银子,大夫可愿去瞧瞧。”施益丰以利诱之。
便是城中最好的名医出诊也只需一两银子,不过一想到熊,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才要拒绝,就听施益丰抬高价码。
“五两,不能再多了。若是大夫不愿,我就去找其他郎中。”
知道郎中的顾虑施益丰又向他解释,“那熊能口吐人言,我瞧着压根不是熊。她跟我关系很好,有我在一定不会伤了你的。”
五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又有施益丰的担保,郎中狠狠心应了下来。
棕熊安置在后院柴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