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益丰不便走路,甄士隐唤了小厮来用春凳抬了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后院。
后院一个下人也没有。
一开始知道柴房有熊,大家都很好奇,就隔着窗户看两眼。
棕熊察觉到了看她的目光后,就颇为暴躁,在柴房中不住嚎叫,若不是门锁着,真怕她会冲出来。
一个猎户出身的小厮道,“我听我爹讲,熊瞎子发起疯来,这么粗的树都能拍断了,惹恼了它,一掌把门拍碎了,咱们不是只有死的?”
听了这话,还哪有不要命的想去瞧热闹。
柴房钥匙在管家霍启手中,依照甄士隐的指示,抖抖索索地开了门。
门内的棕熊听到外面的动静,还以为又是那些讨厌的人。
皱起鼻子嚎了两声。
听了这动静,郎中说什么也不敢进去了。
“大熊,是我。”施益丰向柴房内喊,“你莫生气,我带郎中来看看你。”
棕熊果然安静下来。
最害怕的莫过于抬春凳的小厮了,恨不得将施益丰丢在地上,可主家吩咐了,他们也没办法。
门一打开,棕熊向施益丰扑了过来,
甄士隐惊呼一声,严琼若也偏头不忍再看,两小厮赶忙撒手逃命。眼看着施益丰就要摔在地上,棕熊接住了他。
施益丰朝棕熊笑笑,“你伤的如何了?痛不痛。”
棕熊摇头,“没……没关系。”
虽是方才就听施益丰讲了这熊可以说人话,可是听说和亲眼见到又怎么能一样。
众人皆是惊奇不已。
甄士隐捋了胡须,“当真是万物有灵。”
“你别怕,让大夫看看你的伤怎么样?被狼犬伤到得用酒洗伤口的。”
棕熊闻言点点头,看向来的几人,视线在他们之间逡巡,好似在问谁是大夫。
那郎中见棕熊没有伤人的意思,而且很听施益丰的话,这才上前去给熊看伤势。
两小厮也在甄士隐的呵斥下重新将施益丰移到了春凳上。
棕熊皮毛很厚,化解了一部分攻击,伤得没有施益丰重。
烈酒已让灶上热上了,现下正好送了过来。
“你你……你,给它说,这个很痛的,让它忍忍。”
郎中还是有些怕,万一被烈酒蛰痛了,这熊发疯该怎么办。
没等施益丰开口,棕熊就自己回答了,“我不怕……痛的,放……心。”
有了这一遭对话,郎中倒是没那么害怕了,还有些理解为什么施益丰说这熊像人。
要不是披着一张熊皮,单单听她说话,可不就是个女子吗?
热热的烈酒浇在伤口上,棕熊瑟缩了一下,点头认可方才郎中说的话,“是很……痛。”
好在熊身上的伤口不深也不多,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劳烦甄伯伯拿些吃食来给她,要熟食。”施益丰看着柴房里的生肉,对甄士隐道。
他还记得棕熊很爱喝他做的双花汤,用碗筷也颇为熟练,一看就是吃惯了熟食的。
“我省的。”甄士隐说着安排了下人去厨房拿吃的。
棕熊的事安排好了,施益丰这才安了心,又安抚了棕熊几句,就被抬回自己房中接受救治。
他运气可没那么好,麻沸散对他好像不起作用。
果如郎中所说,在用热酒逼出污血时,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