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宅的那个婢女怀绣很早之前就跟沈员外的随从阿六相好了。
“我宅中禁止婢女和仆人勾搭,这些人都是我买来干活的,婢女年纪大了,也得由我做主嫁人,岂能……白白便宜了家仆。”沈员外有点心虚地说。
清松听了心生厌恶,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许,小六那个狗东西竟敢偷偷和怀绣相好,被我知道了,我多次警告,谁承想他们还敢背着我私通。怀绣是我从小买来,我把她养大,她生得颇为秀气,以后嫁给哪个老爷当个小妾,我还能赚一次彩礼钱。”
他话说完,抬眼看了看清松和一截。见他们表情严肃,感觉自己话说得太多了,于是找补说。
“也不是说舍不得这点钱,但是那小六也是我买来的,他就一个老妈,痴痴傻傻,他从小要不是我赏他一口饭吃,早饿死了,谁知这狗厮竟敢忤逆我,屡次和怀绣私会。上次竟偷偷跑到马厩里面苟且……”说到关键处,沈员外又犹豫了。
“然后你就杀了他们?”清松问。
“额……”
“既然沈员外有事不便相告,那我们就回去了,员外自求多福吧!”
“诶!别呀”沈员外扑通一声跪下,不只是因为焦急害怕,还是被罪孽所压。
“是,我都说,我杀了他们……我是一时气恼啊,人财两空不说,这丑闻传出去丢的也是我的人,我没办法啊!”
“住嘴!”清松厉声喝止住他。
“你就不能成全他二人吗?”
“是是是,道长说得对,我也是悔不当初啊。现在闹成这样,我功名丢了,人没了,钱也没了,还惹得如此麻烦,连命都快搭进去了。”
“所以你就欺骗官府,说是你的仆人奸杀了婢女,你处死仆人,这样只算乱用私刑,不算恶意杀人是吗?”清松冷冷发问。
沈员外并未回答,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满面,双手合十不断摇晃,仿佛痛苦地央求清松的原谅和庇护。
一截看他这样远远避开,躲到清松后方。
“你把人埋在哪里了?”
“庄子南边七里地,一处坟山,坟地是我买的,我还给他们烧了不少纸钱……”
清松一把薅起沈员外的脖领子。
“我杀了你,烧多少纸钱合适?”他怒目圆睁。
“我错了!我该死!”沈员外不断抽着自己耳光。他的本性还真是让人愤怒,清松这样想。
“带我过去!”把他抛在地上。
清松揪着他把他往外扯,他一边反抗,一边涕泗横流地说:“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现在出去就是个死啊。”
“我不管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几天?”
沈员外紧闭双眼,被清松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门。一截和他师伯骑一匹马,沈家早上去找清松的那个家丁把马牵给沈员外。沈员外在前面垂着头坐在马上半死不活地走着,清松跟在后头。
“快些!沈员外,你不想再到黑夜吧。”
“是……”他连忙急促驱马,几人不多时便到了南边的一处荒山。
这地方是荒郊野岭,只有稀稀拉拉几处歪脖子树,砂石嶙峋,远离人烟道路。在一处小山洼寻到了沈员外所说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