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到被他养在监狱里的少年,下了一个决定。
剑不能开,索性收起长剑。
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匕,一点点的撬。
细针却在他动作时,开始有节奏的伸缩起来。
无数细针扎他的手,鲜血落下。
他却没有停。
就在只剩最后一点距离时,身后的追兵到了。
几个兵丁一起举剑向他攻来。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只要他一松手,这个机关就会沉下去,然后带着里面的东西自毁。
黑衣人眼眸眯了下,侧身躲过几人攻击。
却因为手不能离开机关,限制了行动。
几个兵丁也立刻看出来了。
举剑再攻。
只剩最后一点距离了。
黑衣人抬脚踢飞两人,另外两人的剑却是直直向他刺来。
想要解决,其实放开那个机关盒就行。
脑海中再次浮现少年被他欺负到恼怒的一张脸,是那么灵动……
卿宴,卿宴。
长剑入体,他也撬开了机关,细针全部刺入手掌。
用匕首一挑,里面的东西挑飞到半空,他快速伸手握住,放入怀中。
再次出手,踹飞两人。
“他快不行了!我们一起上!”兵丁中的某一人,提着剑大声喊道。
挑、刺、划、劈……
黑衣人身上黑衣渐渐湿透……
等他逃脱与几个下属汇合时,他只来的及说出一句话。
“拿我怀里的东西去做文章,事情闹的越大越好。不要和卿宴说原因,昏迷后我想与卿宴一个屋……”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人就没了意识。
天窗上那小片天空已经黑透了。
故青白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门却被人猛然推开,门板嘭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回去,
被人用身体抵住。
一个高壮的男子背着一身血淋淋的莫葕沉急忙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了几人,有一人快步上前把矮榻放在少年那张床旁边。
高壮男子顺着把身上的人放了下来。
后面几个人一起上前把人接住,扶着躺下。
最后面的老头背着药箱,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蚊子。
“把他衣服脱了。”
老者说完,放下药箱,打开后从里面一样样的取出要用的东西。
几个人沉默着动作快速麻利,不过片刻,莫葕沉身上就脱的只剩一条中裤蔽体。
“伤口太深了,来个人帮忙按着。”
立刻就有人上前。
故青白被几人这一番举动弄的有点儿不知所措。
拢着被子坐起来,弱弱问了一句,“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话刚落,就听一人回道:“世子恕罪,打扰了世子睡眠。大人为了去取一件重要证物,所以伤重昏迷。昏迷前大人说他只想和世子待在一屋。”
故青白看了莫葕沉一眼。
他露出来的后背上有七八道皮肉外翻的剑伤,还有两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
两只手更是惨不忍睹。
全是细细密密的红点针眼。
肩上有一处像是箭伤,伤口隐隐泛着绿光,明显是有毒。
实在有些惨,不过不关她的事。
故青白倒下,翻了个身,被子兜头盖住背对着众人。
她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惹到了知道内情的几人。
大人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人去冒那样的险!
真不值!
别人还不领情。
大人好傻。
他们中间有一个平时就心直口快的人,当即就对着少年的背影开口。
“世子以为我们大人是去取什么证据?”
少年没有回答。
他却自说自话一般,要开口说下面的话。
却被另外几人制止了。
“大人有命,说了不能告诉世子。你在做什么!?”
“这里人手够了,你出去。”
心直口快那人呐呐张了几下嘴,却是再没有言语出了门去。
屋子里只剩下大夫动作缝针的细微声响。
以及冲天的血腥味。
一个时辰后。
皓月洒下圣洁的光辉,静静从小窗口流淌下来。
房间里早就只剩她和莫葕沉。
她没有动。
闭上眼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天,官差送来的饭菜都成了双份。
而且送完后也不会立刻离开。
伺候昏迷的莫葕沉喝下汤水和药后才会把东西收拾好离开。
期间莫葕沉反复高烧过几次,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又是几天时间过去,这天一大早,官差就把她的衣物送了过来。
一脸喜色道:“世子,安定侯洗脱嫌疑了。你可以出狱了。”
说完官差就出去了。
故青白看了一眼盛放衣物的托盘,目光移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莫葕沉身上。
换好自己的衣物后跟着领路的人出了牢狱。
领路之人居然是那天心直口快那人。
快到门口时,故青白对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莫葕沉这伤是怎么受的?”
心直口快之人却不再心直口快。
回头看了她一眼,抿唇回道:“世子别问了,大人有交代。不过我相信以世子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明白今日会无罪释放是怎么回事。”
所有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
故青白同卿珉等人回了府。
一府人全部在门口跨了火盆燃了栢枝才进了府。
卿珉似乎在牢狱里过得挺滋润,眉目舒朗,一如既往是个美男子。
好吃好喝供着的故青白却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