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之内,苍劲古木与错落有致的假山点缀其间,别有一番韵味。
元林愉首次踏入魏暮舟的府邸,心中暗自比较,虽与世家大族无异,却总觉得少了些王府的奢华与生气,尤其是那缺乏花草点缀的景致,更显硬朗。
穿过曲折的回廊,元林愉步至前厅,只见魏暮舟悠然自得地躺在廊檐下的躺椅上,仿佛刚刚察觉到她的到来,缓缓起身,行礼道:“不知殿下亲临,有失远迎,望殿下宽宥。”
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无碍,本王此行乃是为了登门致歉,并特命侍女备下薄礼一份。”
魏暮舟微微一笑,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客气了,请入内稍坐,品一盏清茶。”
步入前厅,元林愉轻坐于长桌旁,轻抿一口侍女奉上的香茗,随口赞道:“好茶。”
魏暮舟谦逊一笑,“怎敢与愉王之茶相提并论。”
话题一转,元林愉轻启朱唇,“昨日本王酒后失态,累及指挥使一同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未给指挥使带来困扰吧?”
魏暮舟却淡然一笑,“能与殿下共被提及,实乃微臣之荣幸。”
元林愉闻言,面上笑容微僵,心中暗忖:此人言辞怎地如此古怪?
她强压下心中波澜,温声道:“即便无妨,本王亦需向指挥使致歉。昨夜醒来,听侍女提及白日对指挥使的无礼,本王夜不能寐,故而一早便来致歉。”
“哦?”魏暮舟的目光深邃,宛如古井无波,轻轻掠过对面之人,“殿下身为尊贵的亲王,竟因区区微臣而夜不能寐,更屈尊降贵至微臣府邸,亲自致歉,真真是令微臣受宠若惊。”
言毕,他又缓缓开口,“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微臣心中并无半点介怀。”
元林愉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心中暗道:这人好生会装,前一秒还非要我亲自来道歉,后一秒就说无需介怀。
元林愉轻咳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指挥使大人如此说,本王也就放心了。不过,昨日大人怎么也巧遇在那丰贺楼中?”
魏暮舟微微一笑,反问道:“这丰贺楼乃都城首屈一指的酒楼,微臣为何不能前往一探究竟?”
元林愉一时语塞,“本王并非此意,只是觉得颇为凑巧,似乎近来本王与大人总能不期而遇。”
魏暮舟轻笑一声,道:“殿下喜好热闹之地,而越是热闹之处,是非便越多。微臣身为龙晔卫指挥使,职责所在,护卫都城安宁,自然与殿下多有照面。”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若殿下不喜见到微臣,微臣日后自当尽量避开殿下。”
元林愉连忙道:“本王并无此意。”
魏暮舟轻轻叹息一声,“微臣明白,昨夜陛下召见微臣入宫,亦曾嘱咐微臣,尽量少与殿下接触。微臣身为臣子,自当谨遵圣意,不敢有丝毫违抗。”
元林愉闻言一愣,“父皇昨日召见你了?真是抱歉。看来,本王日后要少与大人往来了。”
说到最后,她轻轻叹息一声,心中却暗自思量:父皇显然是担心魏暮舟与我勾结,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毕竟少接触,就能少些被他发现秘密的风险。
魏暮舟轻轻抿了一口茶,“所以,殿下今日前来,已是微臣冒着被陛下察觉的风险。若殿下无其他要事,还是早些回府为妙,以免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元林愉咬牙切齿,她严重怀疑魏暮舟是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