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卯时,孙二摊前就排起了长队。
在雅安算得上赫赫有名的早餐摊,孙二就一个讲究,那就是郡守还是刺史来了都得排队。
队伍已经排到很远之外,站在队尾几乎看不清最前面的摊子。
“这家什么情况,大清早的这才什么时候就这么多人。”是刚刚排到队尾的一个年轻人。
“少废话,你等会吃了就知道了。”
被温北君训斥了一句的徐荣不再说话,背着手站在他身后。
“子歇,瞧瞧,先生天天就可着我一个人骂了。”徐荣扯着卫子歇,低声说道。
“徐荣,你要再说,今天就加练一万次。”
“先生,你可就饶了我吧,今个这饭我请您吃还不成吗。”
目的达成了的温北君嘴角上扬,眼神转了一圈,停留在前方,好像有些争执。
“徐荣,去看看怎么了。”
又要挨骂又要请客还要跑腿的年轻人咬咬牙,应了一声。
打发徐荣去看之后温北君也没有在意,想着早些买完便回府上。
“有人插队!仗着权势要坏了咱们雅安的规矩!”
温北君只觉不妙,大步向前,只看见徐荣有些呆滞的站在前面,孙二的摊子被掀翻在地,散落一地的除了有早餐还有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温北君这才看见徐荣手里有一把刀,刀刃上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滴在地上。
他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好像要裂开。他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挥了挥,“拿人吧。”
这下是吃不上早饭了。
“子歇回去让你师娘今天别管我饭了。”
楼竹拄着脸,看着押在公堂之上的徐荣和孙二。大概情况他已经明白了,现场人证物证俱全,这案子理论上来说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四品虞州别驾来审,两边都是无官无职的白身,只是徐荣有一层温北君的学生的身份,让事情复杂了些。
温北君没有到场,说是要避嫌,但楼竹知道此时温北君就坐在他府上。
楼竹叹了口气,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升堂!”
衙役们齐声高喊,“威武——”
“带人犯!”楼竹令牌一扔,“本官今日开堂审理此案,案犯徐荣,你杀害死者究竟所为何事,还不如实招来!”
徐荣抬头看了一眼楼竹,又迅速低下头,“大人,我没有杀人。”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就因为告知你不能插队,你就砸了我的铺子,还杀了我的儿子!”孙二拼命的叩着头,“求大人还小人一个公道啊!”
“你这人好生胡言,徐某虽不是什么有识之士,但也是学宫学子,怎会插队?退一步说,就算插队,又岂会因这等小事就杀你儿子。”
“休要再说!”楼竹又一拍惊堂木,“而今证据全指向徐荣,把他拖下去,押入大牢!”
已经是很轻的判决了,换做平常百姓,这等人证物证,已经是可以斩立决了。
温北君知道徐荣不可能杀人,就算这段时间跟着林庸每天练刀,但以徐荣的能力,别说杀一个成年男子,就连杀一只狗可能都费点劲。
但是人证物证就摆在面前,前面群众一口咬定了是徐荣杀的人。
毫无道理啊,没有任何的动机会这么做,而且温北君也相信此事非徐荣所为,那么就是有人图谋不轨,主意还是打在他的身上。
姜昀在就好了,温北君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适合他这种武人来思考啊。
“师娘,先生说他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碧水只是嗯了一声,只盛了两碗饭,“你和小姐吃吧,我去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