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上数几百年,戴兮在涿鹿击溃当时盛极一时的割据政权南唐,往上数几十年,出了个胡宝象。
而今老人已经告老还乡,每天只喜欢坐在院里,吹吹风,发发呆。
最近天气冷了些,老人便不坐在院中,转而开始坐在茶楼之中。
涿鹿县没什么好茶楼,说是茶楼,也只不过就比普通的酒肆大了一点罢了。
谁都认为老相胡宝象在朝堂争斗了一辈子了,古稀之年从朝堂退下是为了颐养天年。
胡宝象自己知道,他不甘心就这么退下来,不甘心自己在朝堂之上经营了五十年的白党就这么覆灭。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员摇身一变都变成了白党,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街市小贩,都有他胡宝象的人。
虽然老人一直只是在涿鹿县发呆,但是对于大魏的朝政一清二楚。就算已经下野,他也要让元孝文看清楚,他胡宝象历经三朝,就算死,也要死的风风光光,而不是在涿鹿县像个普通老人一样死去。
不过今天,老人没有出门,可能是今天天气不错,老人又在院中坐着。
“是谁来了。”
老人的声音苍老又干枯,完全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再是以往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老丞相。
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一袭白衣,只在腰间悬着一把刀。
看到这个出现在自己家院中的男人,胡宝象突然就笑了起来。
老人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可男人只是静静的等着老人咳着。
“你能站在这就说明我的人都死光了吧。”
老人身边不仅仅有温苌一个人,一流的高手有很多,男人出现在他院中只能代表着他身边的人都死绝了。
不过老人并不惊讶,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温北君。
温北君点点头,“你应该知道的,他们不可能拦得住我。”
胡宝象自然知道,温苌都挡不住病中的温北君,余下的人比温苌都要差出一个档次,又怎么能拦得住全盛的温北君。
“来都来了,那陪我喝点吧。”
其实温北君很少喝酒,但他没有拒绝老人,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走着,他也只是默默的跟在老人的身后。
宅子并不算大,比温北君在雅安的宅子都要小很多,里面也没有收藏的什么奇珍异宝,全是密密麻麻的信笺,有的已经泛黄的纸张,但是温北君鼻腔之中满是墨香,倒也算的上干净整洁。
原本理的整整齐齐的信笺被老人推倒在地,老人很没有风度的直接坐在满地的信笺上,手里是两个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