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求索的确没有入伙的意思,托比厄斯与格雷福斯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多多保重。
简短的告别之后,吴求索与察克上到岸边。
游艇也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没入海雾之中。
“这些东西,你先替我保管着吧。”
多兰之剑、大袋银币这些太过显眼的物品,吴求索自是不敢随身携带,只能让察克带回康福医馆,暂行保存。
吴求索则穿着白蟒皮布甲,在黎明将至之前悄然返回渔船。
船舱里,眼前的一切依旧如初。
这些被倪虎压榨已久的水手们,好不容易有了一晚好好休息的机会,赌钱的赌钱,饮酒的饮酒,此刻都睡得正香。
船舱中弥漫着劣质酒精与烟草的气味,床上稀稀拉拉地横着六七个不省人事的醉汉,呼噜声此起彼伏。
吴求索皱了皱眉,轻轻躺到自己的床位上,闭目养神。
回想今天晚上的经历,种种弹片飞溅、鲜血横流的画面犹在眼前。
就连一向镇定的吴求索,也不禁觉得刺激异常、惊心动魄。
白天,他不过是渔船上最卑微的水手,任人使唤,毫无尊严。
夜里,只要披上殷红长袍,他便化身为这片海域的规则掌控者。
他以痛饮人血换来的灵气,将那些死有余辜之人,一一斩杀。
身份的巨大反差,让他在兴奋不已的同时,同时生出一种超脱常人的奇妙感觉。
吴求索用余光扫了一眼船舱中的其他水手,默默摇了摇头。
这些水手之所以沦落至此,并非自身不够努力,而都是因为被生活逼迫。
难以否认的是,他们的今生今世,已经深深陷入命运的洪流之中,只能任人宰割,毫无抵抗之力。
吴求索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和这些水手愈发不同。
他正在一天天变强。
只要再过上一些时日,等到实力足够强大的那天,他便不用再刻意隐藏行踪。
那时,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斩断一切枷锁,重新书写码头的规则。
至于这些蜷缩在船舱中的水手们,他们依然还会是水手,并且此生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想到这里,吴求索漆黑的眼眸之中,似有一丝惋惜之色,仿佛是在替这些注定平庸之人,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心中很是清楚,自从饮下人血、灵性复苏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走上了和这些人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条路,吴求索必须要走,哪怕每一步都要用鲜血铺就。
或许在这条路上,福祸难测,凶险异常。
甚至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彻底葬身于比尔吉沃特的汹涌波涛之下。
可不管怎样,既然已经迈出脚步,他就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轻轻叹了口气,吴求索心中明朗了几分,缓缓合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