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那两个人的一刹那,吴求索面颊上洋溢起阵阵狂喜,眼眶立刻湿润起来。
两缕清澈的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自看见吴求索的第一眼起,那男人与少女也是瞬间惊得张大了嘴巴,目光再也不能从吴求索身上移开半分。
“是少爷吗?您回来了?”
“求索哥哥?真的是你吗?”
男人与少女泪眼蒙眬,失神地喃喃着,就连手中提着的物件掉到了地上,也都浑然不觉。
三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
男人和少年皆是抚摸着吴求索的脸颊,不住地端详着。
“少爷,已经整整两年了,我和滢滢,终于把您盼回来了……”
男人声音发颤,宽厚的眉眼间,尽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少女则扑进吴求索怀中,紧紧搂着他不放,泣不成声。
男人名叫夏山,少女名叫夏滢,二人都已侍奉吴家多年,一直照料着吴求索的起居生活。
夏山本是从比尔吉沃特主港漂泊而来的难民,流落到加蓝岛时,险些饿死街头。
幸得吴家收留,方才保下一条性命。
自那之后,夏山便对吴家忠心耿耿。
再加上夏山为人老实忠厚,很受吴求索的父亲父苍赏识,屡次得到提拔,最终当上了吴家管家。
人前风光的夏山,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升迁而膨胀。依然勤勤恳恳,以家仆的身份,为吴家尽心尽力。
但在夏山心中,却一直有一块儿难言之隐。
虽然他长得身高马大,却是雄风不振,在男女之事上颇为无力。
接连三任妻子,都因为难以启齿的理由,愤然离他而去。
心灰意冷之下,夏山依照吴苍的提议,收养了一个弃婴,取名夏滢。
夏山对待夏滢犹如亲生女儿一般,精心养育教导,二人间的感情,与亲生父女毫无差别。
夏滢比吴求索小一岁,自幼与吴求索形影不离。
二人虽说名为主仆,可实际上,更像一对暗藏情愫的青梅竹马。
后来,吴家遭受血符诅咒,族人横尸遍地。
门客、家仆都担心被诅咒波及,纷纷像躲避瘟神似的一哄而散。
惨淡的光景之中,唯有夏山和夏滢坚定不移地留了下来。
吴苍出海之后,父女二人守在吴求索身旁,悉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夏山有几分力气,平日里就在周边海域的码头上当苦力,靠着那点儿微薄的血汗钱维持家用。
为了补贴家用,夏滢白天在附近的酒肆里,寻了个端茶倒水的活儿。
平日里打水做饭、熬药洗衣,与夏山一道,陪伴吴求索熬过整整四年的艰难岁月。
两年前,由于实在不想再拖累两人,吴求索独自离开加蓝岛,漂泊别处。
而夏家父女,则依然始终如一地守在吴家,静候吴求索和吴苍的归来。
夏滢擦干泪水,红着眼睛、泪眼朦胧地望着吴求索道:“求索哥哥,你这两年去哪了?怎么一点儿音信也没有?”
吴求索嘴唇轻轻颤抖,将自己去往码头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振兴吴家!”
直直挺立于宅院中央,吴求索心中暗暗起誓。
寒风吹过,扬起他略显破旧但依然倔强的衣角。
望着斑驳陆离的残垣断壁,少年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仿佛是将所有的不甘与决心尽数凝聚在这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