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一次回到了冷杉林庄园。
这座曾经破落的庄园,经历了珂赛特·斯匹兹的修缮,见证了雪裔大公艾伯哈特仅存于世的六位后代各自凄惨落魄的结局,如今的它依然如同拱卫周围的冷杉树般沉默着,在仄暗的日光中静静地恭迎众人的归程。
“奇怪。”珂赛特一连尝试了许多次,却怎么也推不开紧闭的大门。“从里面锁上了。那个小丽莎在搞什么鬼?”
一种不安的预感在赫洛的心中油然而生。他在出发前再三叮嘱过小丽莎要随身携带那根属相签,那里面寄宿着代表“概念”因素中守护“爱恋”的灵母袄丝塔。这位来自星辰,从炉灶边到鲜花里都有她足迹的灵母,即使在小属相之中,也拥有相当强大的守护属性。一般偶然路过的混沌意识,理应无法在她的守护面前掀起太大的波澜才对。
“没办法,我们去看看侧门吧。”一阵尝试后,珂赛特还是放弃了。
“打破这扇门不就行了吗?”艾斯库尔对她的提议感到不解。“我来?”
赫洛连忙拉住了跃跃欲试的巨龙。
“你还嫌我们欠的赔偿款不够多吗!?”学者低声朝他的学生怒道。他可不想再背上一笔修缮实木大门的债务了。
众人绕过长廊,从后厨一路走了进去。所幸,侧门并没有被锁死。
会客厅里一片晦暗。
自拉上窗帘的窗户洇染而入的光显得雾蒙蒙的,数不清的灰尘不规则地漫舞着,游弋着,让人恍惚间觉得这片空间里似乎潜伏着什么暗中蠢动的事物。
很快,窗户被一个接一个地打开,病恹恹的阳光涓涓流淌,一点点照亮了整个厅堂。冷寂的空气弥散着,在每一个入座的幸存者中间盘旋。
“丽莎她……哪里都不在。”热心的女仆打开窗户后便到处确认起了留守的小女仆的去向,此刻她飞奔而来,哒哒的脚步声打破了场间微妙的氛围。“可她能去哪儿呢?”
她疑惑地问道。女仆脸上虽然还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但一双手却绞紧了外套的衣角。
“先别去找她了。”赫洛神情严肃地看着宴会桌上那根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的木条,将它捏在手里细细擦拭起来。
他心里开始有些犹疑,如果事实的真相就是如他所推想的那样,那么小丽莎又是为什么莫名消失在了庄园里?
他有一个不那么好的猜想。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找出那个凶手,避免进一步招来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赫洛叮嘱了艾斯库尔一番,巨龙飞也似地离开会客厅,为他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去了。
“眼下,既然人到齐了,我希望为各位揭开两天来这一系列的事件的真相。”赫洛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还是收拾好心情,大声向众人宣布道。
“真相?”那名女仆惊呼起来。“难道不是邪祟搞的鬼吗?”
“的确,想要弄清楚这一连串事件的真相,就要从‘邪祟’开始说起。”赫洛一边踱步,一边开始讲述他的推断:“有人利用了我们对‘邪祟’的恐惧,才让看起来不可能以人力完成的惨案呈现在我们面前。”
“你的意思是……?”珂赛特疑惑地抬起头来。
“提示有四个。”赫洛打开了自己的记事本,向众人开始讲述道:“第一个提示,是‘邪祟’的传说。
“传说中的邪祟,明确地提到了它有能力一天之内就消灭一个部落。而且从它的各种行为来看,它更倾向于利用超凡的力量,或是更加原始的手段来占据人的身体。
“但是,既然它的目的是为了占据人的身体去更多地增殖,那么试问,它为何要采用坠河的方式杀害哈罗德?为何其他几位死者,除去伊尔玛夫人外,都是死在近似于人类设下的陷阱里?假如邪祟真的能凭空弄来子弹引发炸膛,能知道如何利用熔金学派发明出来的剧毒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