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说着,他转身拔腿就往别处跑去,茫然的白月看了看同步伸长了脖子看他跑远的双虎和阿庆,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哲奇哥是不是担心过头了?”
“之前乐音丢了那么久,我觉得哲奇哥担心不奇怪啊”
“嗯嗯,他说过要保护她的,他从来不骗人的”
“你们两个,难道不觉得哲奇哥有些偏心了吗?他眼里像是只看得见乐音一样,明明我们一起的时间更久的”
双虎蹙眉不满地说着,手里的饼也因为不悦被捏成了一团。
“有吗?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我也没感觉”
“双虎,你是不是看不顺眼乐音啊”
“我?我?!我才没有”
白月和阿庆的目光同时在他的身上汇聚,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看穿,双虎恼羞成怒似的站起了身。
“好吧”
“你们不信,我现在就去帮忙找她行了吧!”
“驾~”
进城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学舍的方向奔去,余一抱着手臂正襟危坐在一侧闭目养神,对面的商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唇边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想到余兄会亲自来接我”
“马车是我借的,自然也该我来归还”
“那看来以后我得多做些人情给你,这样你想疏远我都难”
“...我没有”
“学舍进贼,乐音丢失的确是我的过失,你气我是应该的”
“你的过失?”
听他主动提起之前的事,余一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何解?”
“我素日挥金如土,在外时也毫无避讳,叫有心人惦记家财也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到学舍来。我倒是好运气,那日不在房中,却没想到会被乐音撞上,白白被带走吃了苦头”
“你说他是贼?”
“不是吗?”
他不解地望向他,余一的目光也隐隐变得有些复杂,因为与那黑衣人交过手,所以他很清楚他们绝非是寻常窃贼。可他们出现在学舍是否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商筑和此事又有无关联,这些确然都让他心存疑虑,但无论如何只要他不妨碍他的路,他们就能一直相安无事,至少表面可以一如往常。
“余兄?”
“你以后当心些,莫要再有下次”
“是是是,余兄说得是,商筑一定铭记于心”
“......”
“那余兄是不怪我了吧?”
“我没怪过”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余兄放心,昨日那姑娘的事我也一定不会过问,绝不惹你不快,你...”
“先生,到了”
行驶的马车渐渐在学舍门前停稳,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商筑的言语,余一未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先一步钻出了马车,但这也不影响他依旧笑盈盈地跟在他身后。
一直守在门边的哲奇一见他们露面立刻从门内冲了出来,而在他冲下台阶的同时,一路狂奔的乐音也刚好出现在了几丈外。
“先生!乐音又不见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急切洪亮的声音平等地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但被震得头皮发麻的却只有此时恨不得自己能上天遁地的乐音。
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余一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扫了过来,像是一盆倒下的冷水从头到脚给她浇了个遍,纵然心已凉透,但她还是冲他们硬挤出了一抹僵硬的假笑。
“都好早啊...”
静心居,厚实的木门外余一冷漠地收起了钥匙,悬挂着圣人像的屋子里,乐音跪在垫子上看着面前放着的女德、女训和笔墨纸砚,愣了好一会儿后捂着眼睛生不如死地一头磕在了地上。
“要命了...”
“罚七日会不会太重了?她未必是有心的”
“这里是学舍,身为学子,就要有学子的样子”
“你说得有理,可我觉得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必这样敲打吧”
“有分寸?”
余一满眼认真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何处看出她有分寸的。
“依我看要不训诫两句便算了吧”
“你若执意如此纵她,就不该让她留在此处”
“...你不说我倒是不觉得我在纵她”
商筑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地低喃了起来,不过要他不纵她,恐怕是难了...
“......”
“罢了,她本就该交由你来管教,随你去吧”
他顿了顿后淡然地冲他笑了笑,说罢便独自往别处走去,留下疑惑的余一站在原地反复地思索着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