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渺:“…”
她果断拒绝,【不要。】
芙蕖:“…”
莲花妖弱弱道:“为什么呀?”
姜书渺鼓着脸,【我已经有徒弟了。】
芙蕖小心翼翼问,“你们神仙收徒,还有上限的吗?”
那倒是没有。
但姜书渺心虚。
她总不能告诉芙蕖,她那徒儿当年差点把神族灭种吧?这小妖估计会吓得直接去见阎王。
【总之你别想了,我不会再收徒的。】
“好吧。”
委屈巴巴的。
姜书渺翘着小短腿,还是很气。
狗男主,破天道。
都该揍。
深夜,鄂国公府。
顾芷晴跪在地上,年过花甲的鄂国公高坐上首,左边是儿子儿媳,右边是顾谨川。
“今日马球会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鄂国公沉声开口,“国师昔日落魄,在我顾家为奴,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英雄不问出处。如今他深受陛下看重,想来也不愿再回想往事,芷晴,你也该知道分寸。”
顾芷晴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细如蚊蚋。
“是。”
顾谨川皱眉,“祖父,还是让她起来回话吧,地上凉,姑娘家身子骨弱,别伤了膝盖。”
鄂国公点头,“起来吧。”
顾芷晴起身,依旧不敢抬头。
陈氏缓声道:“父亲,芷晴也不小了,不如先给她定一门亲事,您觉得如何?”
顾芷晴忍不住道:“母亲…”
陈氏板下脸,“住嘴。”
顾芷晴又低下头去,不敢反驳。
顾谨川看出她不情不愿,索性道破她的心事,“从前你年纪小,受人蛊惑险些犯下大错,时过境迁便算了。今日我明白告诉你一句实话,温之玄早已心有所属,此事陛下亦知。他府里的那个孩子,虽对外说是收养,实则是他的亲子。”
顾芷晴猛然抬头,脸色雪白。
顾谨川继续说:“我没必要骗你,陛下还承诺,要给他赐婚,这都是永乐郡主亲口告诉我的。”
陈氏看了他一眼。
这话含义可就深了。
帝后希望顾家和姜家联姻,从前顾谨川和姜书漫不对付,打了一场马球后倒是有点‘无话不谈’的意思。
显然,两人相处十分和谐。
顾芷晴嘴唇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谨川微微一叹,“你今日那般情态,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温之玄若当初真的对你有情,岂会这么快就移情他人,还未婚生子?当年我便同你说,他不过看你单纯不谙世事,蓄意哄骗罢了。”
顾芷晴咬着唇,眼中泪光闪烁。
顾谨川有些不忍,却还是要同她说明白,“他一个家仆,不好好当差,平白无故出现在你面前,我顾家的管束如此松懈吗?”
陈氏脸色微变。
她掌管内宅,却出了这样的差错。
顾芷晴想辩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不说世家大族了,便是那商贾之家,也是内外分明的,内宅女眷轻易见不到外男。
尽管不愿相信,事实上也唯有一个解释。
温之玄是故意出现在她面前的。
“你是世家女,背靠家族,犯了错也有父母兄长给你兜着,前提是不要传出去。”
顾谨川端着长兄的威严,说:“今日你当众维护温之玄,甚至不惜与姚家公子口舌争执。不知情的,只以为你不过说两句公道话,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你是顾家的女儿。可若换了旁人,早就不知编排成什么绯闻艳事,届时你要如何自处?”
顾芷晴脸色更白了。
她若只是说了两句话其实不算什么,本朝对男女大防还没严苛到变态的地步,关键是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太明显了。
好在看见的人不多。
姚琮也不是多嘴的人,不会恶意去败坏顾芷晴的名声。
姜家要和顾家联姻,利益一体,自然不会背后捅刀子。
“咱们顾家的女儿,断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这话说得极重。
几位长辈却都没吭声。
两年前顾芷晴才十四岁,豆蔻年华,怀春少女,被温之玄的皮相所惑,难免有些拎不清。
顾谨川将温之玄打了出去,却没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如今眼见着温之玄一飞冲天,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再次蠢蠢欲动。
不把道理给她说明白,以后她还会再犯。
“叔母方才说的话不无道理,可婚姻大事关乎一生,门第之外,两情相悦也很重要。”
顾谨川看向上首的祖父,如此说道。
鄂国公点点头。
“芷晴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在家静静心。”
顾芷晴心知这场‘审判’到此为止,松了口气,“是。”
顾谨川亲自送她回房。
顾从绍和陈氏却留了下来。
鄂国公喝了口茶,淡淡道:“当年你长兄离世,皇后将谨川接去宫中,我为他请封了世子,你心里是不满的吧。”
顾从绍眼皮一跳,“父亲…”
“不必分辩。”
鄂国公面不改色,“知子莫若父,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清楚。”
陈氏略有些惶恐。
顾从绍沉默半晌,道:“既然父亲今日把话说开了,我也同您说两句心里话。当初谨川尚且年幼,我心里确实不服气,觉得您偏心。比起兄长,我不过晚出生了几年,凭什么就要事事退让?但祖宗礼法,家族传承,儿子也是认的。也敢摸着良心说一句,未曾对谨川有过加害之心。”
鄂国公点头。
“这我清楚。”
世家大族教养的子弟,最起码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
“你既提到祖宗礼法,我便再多说几句。陛下为太子时,便专宠你妹妹,便是因为不想庶长子压在嫡子头上,乱了尊卑。”
顾从绍不语。
陈氏倒是有些意外。
鄂国公目光如潭,“先帝在位时,后宫多为世家女,中宫嫡子早夭,以至于人心不齐,造成国本之乱。其实家族也是一样的,举凡世家大族,若想长久昌盛,族中子弟便需齐心协力。若内生龃龉,兄弟阋墙,便如肉腐出虫,鱼枯生蠹。长久而亡,必生祸端。”
顾从绍起身,素容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在心。谨川年纪轻轻便已有军功在身,行事也越发稳重,他是顾家未来家主,儿子再无半分不服。”
鄂国公欣慰点头。
陈氏听完一番敲打心惊肉跳,也再不敢有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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