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桓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昭阳的心坎上。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苍术,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然而,苍术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深沉,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不……这不可能!”昭阳喃喃自语道。
萧亦桓叹了口气,他理解昭阳此刻的心情。毕竟,这个秘密确实太惊人了,让人难以接受。但早晚会知道真相的,不如早些告诉她,这样在一些关键时刻,她还可以为苍术掩护。
“昭阳,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萧亦桓缓缓说道,“达亚尔替嫁来到大昭时,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是刻意隐瞒你。”
昭阳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恢复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苍术身上。这次,她看到的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达亚尔,而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身世的女子。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昭阳一脸焦急地问道,“皇舅舅知道这一切吗?”
萧亦桓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回答道:“父皇知道达亚尔是他的女儿,但他还不知道她还活着。我会尽快想办法与父皇沟通,让他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旁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若回来,就只能继续是达亚尔。”
昭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她目前还无法完全接受苍术的真实身份,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她的目光在萧亦桓和苍术两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在萧亦桓身上,低声说道:“那你们……不能在一起,所以达……苍……苍术姐姐才没有跟你回来晔城的。她也不能跟皇舅舅相认,皇舅舅和自己的弟媳有了.......有了孩子,那样是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虽然苍术是皇帝萧穆启女儿的这个消息让她感到震惊和困惑,但她深知,她必须与萧亦桓和苍术团结一心,于是看向苍术尴尬地笑笑说:“达亚尔姐姐,没想到你真的是我的姐姐”。
萧亦桓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尽管昭阳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和不安,但她已经做好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准备。
萧亦桓看向昭阳,挑眉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听到萧亦桓的问话,昭阳暂时从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声说道:“我听说……明日元一楼今年的花魁娘子第一次公开亮相演出呢!我很想去看看,所以想着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呀~我若自己去,父亲肯定不能同意,跟你一起去,他就不能责罚我了。”说完,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萧亦桓的眼睛。
萧亦桓看着眼前这个害羞的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你们女子也喜欢看这种热闹?我若带你去,舅舅确实不会责罚你了,但是我免不了要听他唠叨一番。”
闻言,昭阳撅起了嘴,一脸委屈地看着萧亦桓,眼中满是失落。见状,一旁的苍术笑着对萧亦桓说:“明日就带她去吧,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呢,正好我和昭阳可以作伴儿。”
萧亦桓看着苍术,又看了看昭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两个妹妹,还真是让自己没有办法拒绝呀!”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明日我们就一同前往元一楼吧。不过......”
听到萧亦桓答应了,昭阳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但很快她就发现萧亦桓的语气有了变化,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她不禁有些紧张,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萧亦桓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看着昭阳说道:“昭阳,你可是堂堂郡主,如果和我一起出现在元一楼观看表演,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而苍术在我们身边,也必然会受到众人的关注,这样一来……”
苍术听了萧亦桓的话,心中已经明白他的顾虑。她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我可以扮演成红鸾啊。”
昭阳一听,立刻明白了苍术的意思。她早就听说过晔城中有关于萧亦桓和红鸾的传闻,此刻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连连点头说道:“对啊对啊,反正元一楼里佩戴面具、面纱之类的都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就让达……苍术姐姐扮作红鸾嘛。”说完,她期待地看向萧亦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昭阳还不太适应苍术的真实身份,但听苍术这样维护自己,只觉得苍术仍然是那个她熟悉的达亚尔姐姐,刚刚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带来的拘束,一下子就散去了。
苍术笑着对萧亦桓说:“你把红鸾皆到你的府中来吧,如此这几日我随你出行就可以扮作红鸾了,不用担心被人怀疑。”
萧亦桓闻言眉头一挑,说:“你这是丝毫不顾及我的名声啊,就这样将来有哪个女子敢嫁给我,还说让我寻自己心爱之人娶作妻子呢。”
苍术尴尬地笑笑,她调侃说:“好像,即使不这样做,你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名声可言吧。”
萧亦桓被苍术堵得哑口无言,昭阳见状哈哈大笑,只觉得心情愉快。她在心中感叹,这世间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自己和萧亦桓斗嘴从来没有赢过,但是苍术却可以轻易将萧亦桓拿捏。
听到苍术这句话,萧亦桓也不禁笑出了声,他看着苍术说:“确实,我在这方面的名声的确不好,但是,如果你真要扮作红鸾,那以后我该如何向我夫人解释?难道真的任由她猜测我和红鸾同床共枕过吗?”
苍术见他其实挺在意自己额羽毛,于是说:“要不,我还是扮成一个丫鬟跟着你们吧。”
萧亦桓皱起眉头,他反驳道:“不行,我从来不带丫鬟出入元一楼这样的场所,你扮成丫鬟跟着,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很特别吗?”
苍术无奈地摊开手说:“那怎么办呢?”
萧亦桓沉默片刻,然后说:“算了,就让你扮作红鸾吧。”说完,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无奈地对门外的无极说:“去把红鸾接来府上吧,声势大一点,让元一楼里的客人都看见。”
无极闻言嘴角憋笑,然后立刻领命跑开了。
萧亦桓转过身戳了戳苍术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也这般喜欢凑热闹呢?”
苍术抿嘴笑了一下,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红鸾已经够让人惊艳了,我当然想看看今年的花魁娘子是哪种风格的美人。”说完两个女孩子又手拉手笑成了一团。
萧亦桓实在拿他们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说:“走吧,都过了晌午了,该吃饭去了。”他一边说,一边迈步向门外走去。
昭阳立刻拉着苍术的手跟上,同时还嬉皮笑脸对前面的笑亦桓喊道:“亦桓哥哥,我要吃你府上厨娘做的蟹黄豆腐羹!”
萧亦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出声却说:“没有!”
昭阳不死心,又说:“那我要吃清蒸鲈鱼!”
萧亦桓强憋着笑意说:“也没有!”但是很快就破防了,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昭阳见状松开苍术,几步追上萧亦桓,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向身后的苍术喊道:“苍术姐姐,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就不信亦桓哥哥不让厨娘给你做。”
苍术见他们兄妹嬉笑打闹的样子,也挂着开心的笑容,说:“我不挑食啊,什么都爱吃!”
当三人嬉笑着走进饭厅时,昭阳一眼就看见自己刚刚点的菜都已经上桌了。她惊讶地问萧亦桓:“你不是说都没有吗?怎么都做好了?”
除了昭阳爱吃地菜,苍术平时爱吃地菜也都有。萧亦桓一边示意她们坐下一边说:“每次你来我这里,管家就会立刻让人去买你喜欢的食材回来,只不过有时候你没留下来吃饭,所以不知道罢了。”
昭阳闻言笑着说:“元伯这么懂我!”
萧亦桓笑着说,因为你和舅舅的口味一样嘛,舅舅跟他说过一次,所以他总记得清清楚楚的。”
苍术听到祝驸马对昭阳的疼爱,心中有一刻的酸楚,如果自己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她也会从小就在父亲的关怀下长大吧。
萧亦桓看出了苍术的脸虽然带着笑,但眼底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给苍术夹了她喜欢的菜,然后说:“过两日,我就带你进宫见父皇。”
苍术笑着看向萧亦桓,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