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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坦白

苍术和萧亦桓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萧亦桓掀开了车帘,目光投出去的瞬间,只见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如旋风般迅速从府门中冲出来,直奔马车而来。伴随着一阵欢快的呼喊声:“亦桓哥哥!你一大清早去哪儿啦?”

这是苍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头望向身旁的萧亦桓。萧亦桓也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苍术身上,似乎在无声地询问她是否准备好现在就去见昭阳。

苍术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便坚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得到苍术的肯定答复后,萧亦桓这才转过头,看着马车外的昭阳说道:“你怎么这么早过来找我了?”

此时,昭阳注意到萧亦桓刚才曾扭头朝马车里看去,心中明白车里必定还有其他人。她并没有直接回应萧亦桓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了指马车内部,然后用口型轻声问道:“里面有人?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萧亦桓笑着轻声说:“是你认识的人。”他想了一下昭阳咋咋呼呼地样子,虽然他的府邸周围安静地很,平素也不会有人来,但他还是说:“她腿上有伤不方便,你先去花厅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来。”

昭阳好奇地看了马车垂下的帘子一眼,然后点点头嘟哝说:“谁呀,神神秘秘的。”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府门去。

直到昭阳的身影消失,萧亦桓才又掀开车帘,作势要抱苍术下来。苍术摆摆手说:“你扶我一把就好,我的伤已经好多了,今早都能跟你走到客云来呢,你忘了?”

萧亦桓闻言笑了笑,于是先下马车,向她伸出一只手。

苍术握住萧亦桓的手,借力下了马车。她仰头看着眼前这座巍峨庄严、气势恢宏的府邸,不禁感叹道:“现在再看,你这府邸的建筑风格和周围环境,简直跟无相阁如出一辙。去过这两处的人,不可能不将你的身份与元一楼的主人挂钩。”

萧亦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可是能走到无相阁的人,如果不是受我邀请,只要我不点头,对方就不可能活着走出那里。”他的目光冷冽而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苍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腿,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她微微一笑,调侃道:“那我要多谢兄长你手下留情了哦。”

萧亦桓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看来你不需要再做一会儿心理建设了,那走吧,看看昭阳会不会有掐死你的心。”说着,他拉着苍术的手,大步走进了府邸。

苍术转过头看着萧亦桓,眼中充满好奇地问道:“听祝驸马说,昭阳哭了一个多月?真的吗?”

萧亦桓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微微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苍术的心瞬间像是被融化成了一汪清澈的泉水,急切地想要见到昭阳。她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朝着花厅的方向快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我们快点去见昭阳吧,我得请求她原谅才行。”

然而,萧亦桓却一把拉住了苍术,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你慢一点,你的腿不疼吗?”

... ...

此刻,花厅里的昭阳正来回踱步,焦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着,心中有些懊悔。她暗自琢磨着,刚才怎么就没有顺口问问马车上的人是谁呢?现在好了,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无从得知。

昭阳心里暗暗猜测着:难道是萧书屿那个调皮的小子?最近只听说他要来晔城听赏,但是他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坐在马车上不出声,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在外游学的七皇子和八皇子这对双生兄弟特意回来给皇舅舅过寿了?但他们跟亦桓哥哥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啊……

就在昭阳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从前面的回廊下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男子身形高大,气质冷峻,而女子则被一袭白色长袍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条白色头巾,遮住了面容。

随着他们缓缓靠近,昭阳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道白色身影上。虽然看不到脸,但那熟悉的身姿和眼神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渐渐地,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当那两人走到他面前时,她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那个女子的白色头巾遮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正温柔地看着她。她再熟悉不过这双眼睛,还有那独特的气息。

在这一刻,所有的思念和期待都化作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苍术紧紧抱入怀中。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地问:“是你吗?是你吗达亚尔姐姐?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说着说着,她的话语渐渐变成了呜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无法继续说出完整的句子。

苍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昭阳的拥抱,眼中也闪烁着泪花。她轻轻抚摸着昭阳的后背,安慰道:“是我,是我。对不起,昭阳,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还活着。”

听到苍术的回答,昭阳的眼睛猛地睁大,下一刻,她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突然松开抱住苍术的手,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捶打着萧亦桓,一边捶打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坏蛋,太坏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竟然一直瞒着我,让我担心得快要死掉了!我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昭阳的突然袭击让萧亦桓毫无防备,他的胸口被昭阳的拳头击中,一阵疼痛传来。他皱起眉头,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昭阳的双手,制止了她的攻击。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昭阳,问道:“你怎么不打她?”

昭阳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淌,她抽泣着,目光转向苍术。她的鼻子里流出来一条长长的鼻涕,随着呼吸一吸一呼的。她带着哭腔说道:“我舍不得嘛……”

苍术看着昭阳那滑稽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她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温柔地替昭阳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轻声安慰道:“别哭啦,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事吗?”

听到苍术的话,昭阳立刻停止了哭泣,用力地点点头说:“我想知道。”

萧亦桓见状,便松开了抓住昭阳的手,对着刚从外面走来的无极说:“命人把早上从客云来打包的食物装盘送到花厅,再泡一壶花茶。”无极领命,立刻又转身离去。

苍术轻轻拉起昭阳的手,一边带着她往花厅里面走去,一边轻声说道:“昭阳啊,这可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我慢慢讲给你听。”

整整一个上午,在萧亦桓的这间清幽的花厅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昭阳时而惊讶地瞪大眼睛,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又伤感落泪。而揭下头巾的苍术,始终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

萧亦桓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听苍术讲述她进入天泉宫密道后原原本本发生的一切。他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倾听着每一个细节,心中不禁涌起对苍术的敬佩之情。他这个妹妹,不仅有着坚强的意志和勇敢的心,还有着无比的智慧和谋略。

苏木和段绾笛的故事告一段落,昭阳抹去眼角的泪水,长叹一声说:“还记得你失踪的前一日,婉婉说五表哥约她单独谈谈吗?后来婉婉告诉我,五表哥和她谈一场交易,只要婉婉帮助他救出自己的母亲,他就会借故遁入空门,取消和婉婉的婚约。那时我和婉婉还不解,他的母亲早已经离世多年,他怎么会提这样的条件,不曾想,这背后,还有这样的往事。”

苍术听闻萧亦枢原来知道段绾笛还活着,就藏身于深宫的冷宫之中,还想借尉迟家的力量救出母亲,唏嘘不已。

苍术感慨说:“五皇子是个善良的人,可惜,他没能看到自己的父母团聚,就......”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感,然后继续说道:“如果能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团圆,该有多好啊!”

说完这句话,苍术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仿佛对这个世界的不公感到无奈和悲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回忆自己过去没怎么关注过的五皇子萧亦枢的模样。

而昭阳也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对萧亦枢的怀念。

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来,昭阳开口问道:“既然你和亦桓哥哥在景龙城就已经相见了,为什么那时候没跟他回来?”

说完,昭阳又看向萧亦桓,气鼓鼓地说:“还有你,明明知道达亚尔姐姐还活着,却瞒着我,看我伤心难过都不透露一点,甚至还接受了皇舅舅给你和白宁芷的赐婚!现在达亚尔姐姐回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萧亦桓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昭阳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苍术,眼中似乎在询问:“真的要把真相告诉昭阳吗?”

苍术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昭阳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立刻出声问道:“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萧亦桓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昭阳,神情严肃地说道:“昭阳,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接下来你听到了什么,都必须替达亚尔保守这个秘密。因为一旦泄露出去,将会给她带来无法估量的麻烦,到那时,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昭阳听后,心中满是诧异,她转头看向苍术,追问道:“有这么严重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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