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到声音,喊道:“师师?”
李师师嗖的坐了起来。惊道:“鸿姨?”
迷糊劲儿一下就醒了。看着身边的徐骄,虽然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对于女孩子家,有些事发生还是没发生,根本不重要。
那女人听到她的声音,便问:“你还好吧?”
李师师答:“我很好呀!”
三猫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放下来。用强是违反山规的,两厢情愿,老天也管不了。
女人眉头皱起来:事情若是像她想的那样,这孩子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哭的死去活来。略有些尴尬,便说:“跟我回家。”
李师师心想:又来!还是要回去,陪那个让人尴尬的王子淇。
徐骄说:“还不走,你还想留到什么时候。”
李师师心道:我为了帮你,脑袋都撞晕了,竟说这种话,怒道:“你这么没良心?”
三猫心道:骄哥做的真绝,玩完就赶人走,银子都不带花的。
那女人很清楚,越早离开越好。又催促:“还多说什么,跟我走。”
徐骄说:“快点走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心里想,多一个人白吃白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师师怒道:“你这人,你忘了昨晚……”
徐骄心想: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来那么两下,腰上的伤会更严重?于是大声回她:“谢谢你呀,差点没把我腰整断……”
山猫嘿嘿的笑,可想昨晚多么激烈……
女人觉得匪夷所思,师师可不是这样的孩子。大声喊:“不要说了,跟我走!”
李师师推开窗子:“鸿姨,我不要走了。”
那女人说:“由不得你!”
身形飘动,悠然到了窗边。两人果然在一张床上,再看徐骄脸色,一脸的疲惫神伤。少年人,真是不知道节制。
女人伸手一抓,李师师像个小鸡似的被提了出来,再一个纵身,人便消失在院子里。
小山惊道:“好厉害的人!”
院子里趴着三个伤者。小山和三猫脱了裤子,露出屁股。
小山有些不好意思,对笑笑说:“你进屋子里吧。”
笑笑说:“我又看不见。”摸到徐骄的腰,把老梧给的药酒揉上去。力量稍微大一点,徐骄就痛的叫出声。
笑笑说:“哥,那事儿这么伤身体的么……”
三猫说:“伤的都是男人身体。骄哥,你这不行呀,还是那丫头太厉害。你这吓的我以后不敢成亲了……”
徐骄不想说太多,昨晚的事现在还忘不掉。这么脆弱,若是真遇上了坏人,自己这身本事,非但保不住自己,也保护不了笑笑。
老梧帮三猫小山上了药,叮嘱两人不要乱动。
江边,李师师满脸的不情愿,但也不敢反抗。整个王府,她真正怕的,就只有这个鸿姨。小时候淘气,鸿姨没少打他。
“你记住,你从未上过修罗山。是被江水冲到了下游,被人救起,又恰好遇到了我。”
“为什么?”
“说出去不好听,也没人信。修罗山从来劫物不劫人,劫财不劫色。若真是修罗山劫了你,那倒好了,可没人信。”
李师师不明白:确实是修罗山的人劫了她呀。
“你太多虑了,不会有人知道的。”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师师看到一个奇怪的人,没有双腿,只用两条拐杖撑着身体,却站的很稳。
“羽千鸿!”那人说道:“我曾经告诫过你,再也不要回修罗山。”
李师师还是第一次知道鸿姨的名字。打小就称呼她鸿姨,然而家里人,包括娘亲都不曾告诉过她名字。问府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去那边等我!”羽千鸿说。
“哦——”李师师眨着眼睛,心里窃喜。
等她离开了,羽千鸿说:“风盗,我要见山主。”
这就是那个怪人的名字:风盗。
来去如风,无影无踪,曾经盛名在外,如今却没了双腿。
风盗冷哼:“那就看你能不能过我这关。我虽没了双腿,靠两只拐杖,也能站起来。”
羽千鸿说:“是三江王李通的意思。”
风盗沉吟片刻:“你在这儿等着。”
羽千鸿又说:“我可以上山,去拜见山主……”
“你还有资格上山么?”
羽千鸿无语,内心充满了歉疚,瞥眼瞧见李师师远远的站着,就说:“好好待着,等我办完了事,就带你回家。”
李师师点头,眼珠子转呀转。看羽千鸿没有瞧着她,猫着身子,钻进林子里。
老梧的药酒极其有效,活血化瘀。笑笑揉了一会儿,他就能站起来,慢慢的走路。躺了一夜,筋骨都成硬的了,走出院子活动活动。
三猫喊他:“骄哥,要我弄两个羊腰子给你补补呗……”
徐骄无语:“笑笑,别乱碰,这两个小子光着屁股呢。”
沿着小路走没多久,便是一个高大的土坡,没有山壁阻隔,大江景色尽收眼底。
站高望远,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江的那边村镇林立,看着就热闹。
心里想:得出去,不能一辈子憋死在修罗山。这世界是什么样的,总得看看,不然白来这一趟。这辈子没做过有意义的事,也许自己的遭遇,就是上天的暗示。
暗示自己去寻找人生真的价值和活着的意义。
“嘘嘘!”
徐骄扭头,看到李师师:“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什么人,管的着我?”李师师说:“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哼,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弱。”
李师师轻推他一下,徐骄失去平衡,骂道:“你妈的——”随即想到她没了母亲,又说:“对不起——”
李师师说:“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该帮我。”
徐骄说:“小姐,我只是礼貌性的道歉。但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是个强盗,帮人,那是对我职业操守,最大的侮辱。”
啪嗒,眼泪落下来。
淹死男人的,除了女人的柔情,还有女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