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妆间目睹严苓与程景行战况的不止严苓团队的小伙伴,还有,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叶沁沁。
网上的实锤照片都是骗人的,这两人跟仇人似的。
好不容易,严苓妆造做完。
叶沁沁见缝插针,走过去,说:“严小姐,我朋友是您的粉丝,能不能……麻烦您签个名。”
经纪人杰森拧着虎躯,翘着兰花指,赶过来,“你们工作人员懂不懂规矩。”
叶沁沁吓得不敢再多说,举起的杂志悬在空中。
她穿的是环球会务制服,一看就知道是会场的工作人员,在工作时间要签名,的确不合适,被较真的艺人抓包,也只能认怂。
严苓一眼看见杂志封面,把杰森推开,说:“拿来,我签。”
杰森瞪着眼,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们家严苓什么时候有过这等好脾气。
叶沁沁马上把杂志递上去。
严苓端详着封面,意味深长地说:“这本杂志是个不出名的小刊,不好买。你朋友怎么找到的,这是我第一次上封面的作品,她关注我很久了?”
叶沁沁点点头,说:“对,她是你的粉丝,死忠粉。”
严苓拿过化妆师手上的眉笔,在封面上签名,笑着把杂志双手递回。
叶沁沁受宠若惊,刚想接,却被人截了胡。
程景行不知何时过来的,长身往那儿一站,分明没什么表情,但那一身肃黑的西装,兀自带着一股子凌厉。
他深潭似的眸眼静静看了看叶沁沁,然后非常自然地拿过杂志,大手托着书脊,迅速翻看,像在找寻什么。
他问叶沁沁:“你朋友,叫什么?”
叶沁沁犹豫半刻,没有说出莫爱的名字。
刚严苓的经纪人已经态度不善,万一严苓事后变卦,要去投诉,她一个人扛就行了,不想再搭上莫爱。
“我朋友还在读大学,小朋友一个……”
叶沁沁顾左右而言他的心思,没逃过程景行的眼睛。
“啊,你朋友的名字,不方便说吗?”
叶沁沁没想到他会刨根问底,一时哑然,尬住了。还在思索用谁的名字冒充一下,严苓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抢程景行手里的杂志。
程景行轻松抬手,凭借身高优势,让她够不着。
严苓怒了,没管自己什么形象,跳着去够,大骂:“你是不是有病,我粉丝找我签个名,你还要查人户口啊!你拿来!”
程景行无视她,还在检查杂志。
全本翻完,一个手写的字都没有。
程景行悻悻然低下头,心叹自己是不是魔怔了,什么事都能想到那个人。
他把杂志还给叶沁沁,跟她说了句抱歉,随即走出了休息室。
门外等着的外籍助理见程景行出来,马上跟上,用英文非常艰难地把今晚酒会嘉宾的中文名报了一遍。
他临时回国是赴梁家的约,来给一支新发起的公益基金捧场。
梁家产业以金融为主,这次梁氏以梁家千金梁沐沐的名义发起了一个慈善基金。
这场酒会表面是慈善基金的启动仪式,实际上是梁家借这个场合,走动走动各方关系。
三代世交的程家,当然是首席贵宾。
早在一个月前,梁穆就催程景行回国。
当时,程景行在西班牙的一个博物馆工程还没竣工,本是不想来的,奈何程家年轻一辈就他一个独子,父母又长居加拿大。
这些年,这种平日里的来往,多交由程景行处理。
这次酒会梁家很重视,就连梁穆的妈妈,梁氏金控集团的董事长——梁茗贻,都亲自给他打电话,他只能飞回来赴约。
宴会厅里,人影绰绰,红男绿女,好不热闹。
女人穿戴奢华的珠宝礼服,男人都是成套的高定西装,标配的奢华,精致得有些乏味。
程景行没有带女伴,一人走进宴会厅。
五年没回来,国内这些圈子里的人,对他都有些陌生。
梁茗贻正坐在会场中间的环形沙发上,她身边围坐着的都是位于各大券商、基金头把交椅的大人物。
她老远就看见程景行形单影只地走进来,脸上很快浮现出笑容。
程景行走到她身边,躬身叫一声:“梁姨。”
“景行呀,”梁茗贻拉住程景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不到过年,我都见不着你人。”
程景行欠身,笑着说:“我想回国跟您学习,但我爸派我去盯欧洲的几个项目,我现在每天在工地吃灰。”
梁茗贻笑,明眸转向他时,露出溢于言表的喜爱,“我说怎么你家老爷子国外的摊子不管了,原来派你去做苦力了。本立集团在法国和西班牙的那几个项目,之前施工出了些问题,现在倒是做得有模有样了,可是你牵头的?”
程景行点头道:“让您见笑了。”
梁茗贻拍拍他手背道:“过谦了景行,你要是肯回国发展,梁姨第一个支持你!”
梁茗贻的商业地位是数一数二的,什么人能得她“第一个支持”,足见她对程景行的重视与肯定。
她这话,不是光说给程景行听,还是说给身边贵宾听的——程景行是她梁茗贻看好的人,大家都帮衬着点。
商业吹捧,程景行驾轻就熟,马上应到:“梁姨,您从小看我长大的,我会什么,都是您教的,以后真要回国,还要多叨扰您,您别嫌我烦就是了。”
这话说得梁茗贻心里舒坦,笑得更加明媚。
她侧身要助理去把女儿梁沐沐叫过来,这才是她今天的正经事。
宴会厅的舞台机房里,莫爱取下耳机。
她今天当值不太顺利,耳机老出现杂音,听不清同事的声音,她取下来让技术人员看看,技术人员也无计可施,她只好放弃。
酒会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匆忙过来,请她把话筒拿给等会要致辞的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