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草屋里,蓬松的狼尾微微蜷缩着,柔软地搭在肉白的大腿上。
细小的石刀捏在纤细玉指中,谨小慎微地雕琢一块指腹大小的兽牙。
更多雕琢好的兽牙陈列在膝上,洁白的牙面隐隐有图案浮现,一块刻的是太阳,一块雕的是双月,一块印得像一只长着细长双腿和巨大翅膀的鸟兽,而她爱不释手的这一块已初具雏形,独枝擎叶,纹路绽放,嫣然是一朵花的模样。
“小白!”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手中白牙脱落。她慌忙低下头,伸手在两腿间的干草缝隙中摸索。
“完了完了,掉哪里去了......啊,在这。”
她将制作一半的兽牙捻起,视如珍宝地放在掌心。
“小白!”
鹭冒冒失失地掀开门帘,小白立即收紧五指,将它藏在尾后。
“啊,鹭啊,你怎么来了?”一抹僵硬的微笑扯上嘴角。
“小白!刚叫你两声你怎么都不回应?”鹭嗔怪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白不明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表情这么奇怪。
“快随我出来......”
鹭抱住小白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不用了。”
语者话音刚落,屋内的光线随之一暗。
“啊!祭司......”鹭刚想阻拦,人已经钻进来了。
“祭司大人?!”小白瞧见来者掩嘴惊呼,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左手还藏着那枚雕花的兽牙。兽牙从掌心掉落,坠入裹住胸口的兽皮。
鹭怒气冲冲地瞪着吴廖,怪声道:“祭司大人!这里是还没有交配的雌性的房间!是不允许陌生雄性随便进入的!”
吴廖刚刚站直的身影微微一怔:“哦,抱歉,我不知道这些规矩,刚才看到你直接钻进去了,我就跟在后面进来了。”
“真是的!祭司大人!这种常识您怎么能不知道?您也太大条了!”
鹭愤愤叉腰,她虽然知道吴廖大人可能真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像是被套上了密不透风的陶罐子,埋怨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写在了脸上。
“好了好了,我错了,大不了我退出去好吧?继任祭司之前我不也住在你的草屋里吗?用不着生这么大气啊......”
“那怎么能一样!小白她成年了,而我还没有过成年礼!”
诶......这是什么逻辑?
吴廖感觉脑袋顶长满了黑线,回头矮身,拉起门帘。
“不用!祭司大人!我相信祭司大人不是有意的!小白不介意......”小白忽然大声挽留道,一抹红霞浮上鼻梁。
不仅是吴廖,鹭也是微微一怔。
吴廖回首,先是对上这位浑身雪白的妙龄少女羞怯躲闪的目光,忽觉有些不妙:“这小妮子表面上看起来比鹭还小......瞧这表情,她不会真觉得是在为我圆谎吧?”
而后视线问向鹭。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
鹭耸耸肩,靠在小白的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