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泗水本就对女儿路上与那镖师陈大力暗中眉目相接颇多不满,只是碍于身边有人,不好直接斥责。此时听了女儿无理要求,心中更是气恼,迈步走到女儿所乘车前,两眼瞪着自家女儿,怒道:“你再这般,我便令全福先送你去老宅,反正也只有半日路程了。省得在这里平白惹我生气。”
那小珠子见自家老爹真的动了气,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话,将头缩回车内去了。
唐泗水与王世安随着前面三人,一同走向那客栈后门。
客栈后门虚掩着,老黄走到近前,伸手推开,立身在门口,伸手相让。
陈大力与曹三两人便前后进去。而唐泗水与王世安随后跟进,店主老黄也并不阻碍。等四人进了院门,老黄最后一个进去,随手将院门关闭。
那后厨的老赵早听到了客栈前面的争执,只是一直躲在后厨里,并未现身。此时,争执的两人进到客栈院子里,那老赵便稍做打扮,头上包了一块头巾,脸上随意拍了两下面粉,装扮成后厨师傅模样,从后厨里出来,拉一条板凳横在厨房门口,自己坐在那板凳上,盘着一条腿,看着院子中的热闹。
陈大力与癞头曹三两人拉开丈远距离东西两边站立。两人四目对视,心中各有盘算,脸上俱是显露出不屑之色。
老黄高声喊着:“两位手上都有个分寸,不要给我这店里惹下麻烦,我老黄先谢过两位了。”
那陈大力瞥眼间见那院门已经关闭,而除了唐泗水与王世安两人随行,其余人等并未进来,尤其是那小珠子未能一同进来,自感失去了一个在人前展示自己身手的大好时机,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曹三偷眼见门外众人只有那行刺目标唐泗水与另一老者随同进来,心中大喜,暗道:“真是老天助我,如此,只需我将这大个子制住,待那唐泗水上来劝解救助之时,寻机一刀刺其要害,令其毙命。余下几人么...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人赏他一枚喂了毒的暗器,死活便看他们各自的运气了。嘿嘿,如此,应该不耽误我去前面马车上劫掠些钱财,哈哈,这趟买卖虽有些变故,但终究还是顺了我的心意,无风无浪地就此得手了。”如此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三)
陈大力见对面的曹三脸上莫名显露出一丝笑意,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看似平常,但现今与我单挑,非但并不退缩,还能如此轻松,他身上定然有些斤两,不能轻敌。否则坏了自己的名声,也砸了镖局的牌子。哼,我就不相信了,这乡野之地还真的藏了什么绝世高手不成。”如此想着,两手拳头握紧,大吼了一声,给自己壮壮威风。
曹三拱手道:“大个子,你骄横,那你便先出手吧,我接着你呢。”
陈大力不再答话,两手握拳,舞动生风,拉开架势,三两步奔到曹三面前,一拳便朝曹三当胸打去。
曹三后退一步,闪过陈大力来拳,并不出招。陈大力见对手躲过自己劲道十足的一拳,并不停歇,又是一拳朝曹三身侧打去。
曹三身子闪动,拳头擦着曹三的衣衫而过。
陈大力见两拳都打空,而对手并不出手,只当对手怕了自己的声势,心中暗自得意,手上不停歇,手臂横扫,直朝曹三腰腹上打去。
曹三拧身躲过,一脚朝陈大力大腿上踢去。出脚甚快,那陈大力躲避不及,大腿上便挨了曹三一脚。
陈大力心中一惊,后退一步,两人站住身子。陈大力伸手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知道自己腿上并没受伤,也并不十分疼痛,心中暗自念道:“这小子身手利落,却是个练家子,只可惜手上,脚上力道不够,打在我身上,也伤不了我。哼,他与我单挑,真是自取其辱了。”如此想着,方才心中的警觉,慢慢放松了下来。
曹三一脚踢中陈大力,故意脚上没有使出十足力道,只是要看看对手能否躲避。见陈大力竟然被自己一脚踢中,心中已经对这对手的斤两有了大致了然。对手身子强壮,尤其是两臂力量十足,而下盘并不灵活。念及此,曹三已经有了制敌的计谋。
两人吆喝一声,又自上前斗在一处。仍是与刚交手时无异。陈大力进攻为主,两拳呼呼风响,朝对手身上招呼。曹三躲闪为主,躲闪之间,寻机出手。
如此两人攻守相争,便在院子中斗了起来。
而旁观几人眼中,只见那陈大力处处占了上风,打得曹三四处躲避。曹三几次打中陈大力的身子,那陈大力仿佛不觉。如此下去,几人都替那曹三捏了一把汗,生怕陈大力一拳得手,将那曹三打个重伤。
“大力,手上定要有些分寸,可不能伤了人家。”唐泗水终是心中不安,在一旁出言提醒。
陈大力只做不闻,仍是一力攻去,只是虽然占尽优势,却半晌没有打中对手一寸,心中越来越焦躁。
曹三听了唐泗水在一旁提醒,心中暗道:“这将死之人倒是个善人,哎,奈何我收了人家钱财,就要替人家做事,你的性命我是取定了,到时候,我出刀快些,让你少些痛苦罢了。”
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曹三见陈大力已经气喘吁吁,知道对手气力已渐渐耗尽,该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了。便后退两步,躲避到房屋的阴影里,利用转身躲避的时机,偷偷伸手到腰间,摸出一把早已喂了毒药的小刀,拿在手里。正想着按照自己的设想,假装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引那陈大力到这阴影中来,寻机出手,要他性命。
心知自家小刀上浸洧的毒药毒性剧烈,见血立时便能让对手无力昏晕。一旦陈大力中毒,定然脚步不稳,身子难以支撑,一时便要跌倒在地。自己便适当迎合,假装被陈大力倒下的身子压住,动弹不得。
那围观几人定会过来查看,再寻机行刺唐泗水。没了陈大力,余下人便都是案板上的肉,任自己随意料理了。
心中思量,那小刀已经拿在了手里,想着寻机打出。
此时,天将傍晚,落日余晖渐渐隐去,月亮已经升起在半空。
“伙计”铁锁从前堂过来,凑到老黄身边,一并来看热闹。
“店主”老黄心思转动,面对眼前两人的拳脚对决,心中却另有一番思量踌躇。
便在此时,曹三与陈大力的对决已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