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仍是那般低头不语,倒像是他喝了那混入蒙汗药的生姜水,也意识不清了一般。老斧子见金二竟然不答话,心中焦急,站起身来,朝老黄抱拳道:“几位,你们可是过来解救二当家的朋友?”
老黄三人见这衙役如此说,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道:“这衙役应该就是老刘口中那个‘自己人’了。”
“你又是哪个?报上名来。”老黄出言道。
“我是刘师爷的朋友,几位与刘师爷都应该相熟吧?”老斧子脸上挤着笑道。
老黄心中了然,却又有一个疑问不解,两眼瞪着老斧子,出声道:“阁下既是刘爷安排的,又如何将我家二当家折磨得如此不堪?”
“二当家很好啊,我怎敢折磨二当家呀。”老斧子满脸委屈,转头看向金二,见金二仍是那般低着头,蓬乱的头发遮挡了面容,仿佛是睡着了,不禁急道,“二当家,您快些说句话呀。”
那低头的金二忽地“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轻笑过后,便再也把持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老黄三人一时愣在了当地。
“你们这几个货,真是不解风情,我就是与你们玩笑一下罢了。哎,不好玩,不好玩。”
金二仰起头,那一头乱发中便显出那一张狂横逼人的面孔。
老黄与老赵对视一眼,心中立时明白了其中原委。
老黄笑道:“金二哥,你这向来爱玩闹的脾气怎地一点没改,今日可着实令我们担心了。”
那老赵更是直接两步冲到金二身前,两手抓住金二两臂,声音颤抖道:“二哥,你被官府捉到,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幸亏一切顺利,你能安然脱身,咱兄弟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到了此地,你怎地还如此玩笑,可着实吓了我一跳。”
金二平素与老赵脾气相投,对老黄这读过几年书的,眼中便是有些看不惯。
此时,尚觉得没有玩笑痛快的金二见老赵过来,便一把抱住老赵道:“赵兄弟,这一趟实在没有意思,本想着这回被官府捉了去,会插着那亡命牌上一回刑场,也能嚷上两句‘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谁知道,这官府中人如此不中用,竟这样便让我脱身了,真是不痛快,不痛快。”
老黄口中“呸呸”地朝着地上吐了两口,满脸正色道:“二当家,你可不能说这些晦气话,都知道你好玩笑,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呀。现在咱们顺利脱身了,这便是好。”
“二哥,可不好这样说呀。”老赵也附和道,仍是两眼看着金二,满脸的喜不自胜。
“二当家,听那刘爷说,有四个衙役押送这一程,除了这两位,那另外两位… …”老黄扫了一眼老斧子与何关,满脸疑惑地看着金二。
金二哈哈笑道:“那两位留在半路上了,来不了了。”
老黄与老赵心中明白,便不再多问,想不到事情竟是如此顺利,都是心中欢喜。
“有刘爷在官府里,还是好办事。”老赵出声道。
老黄手肘撞了老赵后背一下,老赵自知失言,忙闭口不言。
金二笑道:“无妨,这里能喘气的,除了自家兄弟,便是要去见阎王的,怕什么,还担心旁人知道老刘的真正身份不成?”
老赵点头笑道:“就是,就是,咱有什么可顾忌的。老黄就是太谨慎了。”
老黄知道金二所说不错,便也就不再多说。
“嘿,不想你这客栈里生意还真是不错。”金二转头看了看昏倒的几人,轻声笑道,“有这伙子‘朋友’在,咱这一趟多少还有些乐趣,若不然,真是太没意思了。”
“那外面车上还有两个妹子,正好就给二当家接风了。”老黄“嘿嘿”笑道。
金二也随之笑了起来,出声道:“你也见过了么,我就是黑乎乎地探头看了看车里,没看清里面人长得是何模样,听声音倒是挺娇嫩的。”
说着,金二,老黄,老赵三人,便是连那铁锁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老黄瞥了一眼角落里坐着的何关,看着金二道:“二当家,那个小子也是刘爷安排的么?”
金二笑道:“这小子是老刘新近招到衙门里的雏儿,嘿,这老刘,想的太过谨慎,故意安排了三个废柴押送,不好玩,不得劲。”
“那这小子现在… …”老黄瞅着何关道。
“是个老实孩子,带上山去吧,没必要多伤人命。”金二道。
“哈哈,这可不像二哥你说的话。”老赵笑道。
三人正说着,忽听外面女子声音喊道:“老爷,老爷,你出来一趟,小姐想见你。”正是那婢女小环。
金二三人互望一眼,脸上都泛出一丝笑意。便是那身后的铁锁脸上也显露出一丝难耐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