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吴琪去幼儿园接雪吟,白森在家烧饭。
吴琪因下班晚了一会儿,再加上还要走六里路才到县城。吴琪到县幼儿园,见别人家孩子都接走了,雪吟的老师陪着雪吟等在收发室。吴琪向老师表示歉意。
雪吟一下扑到吴琪怀里,不停的叫着“妈妈。”
吴琪亲昵的说:“想妈妈了?”她抱起雪吟往家走。
一路上雪吟说个不停,说她们班小朋友的爸爸都是在县里当官的,她们还问我爸爸在哪上班,当什么官。
吴琪说:“问你爸爸是什么官,你怎么回答的?”
雪吟沉思片刻:“我说我爸爸也是官,是好大好大的官,不告诉她们是什么官。”雪吟兴致特别高“妈妈,老师还教我们唱歌了……东方红,太阳升,我还没学会,等学会了我唱给妈妈听。”
吴琪亲一下雪吟的脸蛋儿,见那戴在脖子上的“吉祥平安”银锁不见了,吃了一惊,因为这是掬贤留给小雪吟的,忙问:
“雪吟,你脖子上的银锁呢?”
雪吟从衣服兜里掏出“吉祥平安”银锁:“在这,我怕她们给偷了去。”
吴琪告诉雪吟:“没人偷的,不要摘下来,戴在脖子上,它可以保佑你吉祥平安。”说着接过银锁戴在雪吟脖子上“以后别再往下摘了,听妈妈话啊!”
第二天晚上,吴琪把雪吟接回家,又帮助白森忙了一阵晚饭。吃饭前,吴琪给三个孩子洗手,洗脸,在给白雪吟洗脸时,发现雪吟脖子上的银锁又不见了,想是这孩子又放在兜里了,就告诉她说:
“雪吟,妈妈告诉过你,银锁要戴在脖子上,怎么又放兜里啦?”
雪吟抑着小脖子说:“我班李莉说好玩,她借戴一天,明天上学还我。”
吴琪焦急地问:“哪个李莉呀?这银锁是不能借给别人的!”
白森把饭菜都烧好了,说:“快吃饭吧,明天早上你送她去幼儿园,找一找叫李莉的孩子就知道了。”
吴琪还是放心不下:“这要丢了可怎么办?这孩子!”回过头告诉雪吟“雪吟,以后借给别人东西,在校时要告诉老师,老师同意了再借,听到了吗?”
雪吟答应着,扑到桌前去吃饭了。
刚吃罢晚饭,饭桌还没有收拾,就听外边有人问:“这是白雪吟家吧?”
吴琪出去,见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是这里,我是白雪吟的妈妈,你有事吗?”
来人说:“我是李莉的爸爸。”
这时白森走过来把客人让进院子里。
来人自我介绍说:“我叫李成章,是蓉东人民小学的。我来是给你送这‘吉祥平安’银锁的,怕小莉给弄丢了,也怕你们着急。”
吴琪客气地说:“咳, 一个银锁有什么要紧的,麻烦你这么远跑一趟,明天送孩子时带过去就可以了。”吴琪说着接过银锁。
是啊,我李成章是没必要来回跑十几里路,可是,我认识这把银锁,或许在这把银锁上可以知道顾掬贤的下落啊。李成章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白森给李成章端过一杯水来:“李老师,为了一把锁跑了这么远的路,快请喝茶。”
李成章装出漫不经心地问:“这银锁是家传的还是买的?”
吴琪看了白森一眼,她当然不会讲实话,还是按着以前跟白森说过的:“这是孩子过百天时我在市上买的啊!”
李成章顿时眉头紧锁,他反复看过,认清了这是顾掬贤走时带在身上的家传特制银锁,听她说同样的银锁还有一把在她哥哥顾掬德身上,怎么会流落到市场上去呢?这把银琐是顾掬德的还是顾掬贤的呢?是谁遇到不测了呢?这银锁应该保佑他们逢凶化吉呀,怎么会在白家的小雪吟这女孩的脖子上戴着呢?
李成章想直接问他们是否认识顾掬贤。
恰这时叶亚芬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裹过来找吴琪,她见了李成章一愣神,说:“李校长,你跟白老师认识啊?”
李成章惊异的说:“初次见面,也算认识了吧!怎么,你在这里住?”
叶亚芬说:“我住对面厢房。”
李成章站起身:“那好,打扰了,我告辞了。”
白森把李成章送出大门,两人握手。
李成章看看左右没人,低声说:“听说你原是中学语文教师,心放宽点,有一天会清白的,也会重新走上讲台的。”
白森激动地紧紧握着李成章的手连说:“谢谢你的理解,谢谢。”
本来李成章还想问一下雪吟银锁或者是顾掬贤的事,想到他本身是带帽的,而顾掬贤又是那样一种身份,也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他还是决定按当年顾掬贤说的路线去九华山紫竹庵了解一下,也打听一下顾掬贤的下落,这么多年心里总是惦念着。
白森回来见叶亚芬放在床上的包裹,开玩笑说:“不年不节的给大哥送礼吗?”
吴琪笑着说:“躲还躲不及呢,谁给咱老帽送礼啊?”
叶亚芬拿过包裹说:“这是我姐给吴姐揽的活,等明天我帮你一块织吧,两件大人的毛衣,一件小孩子的。”掏出一张纸说“尺寸都在这上边。”
吴琪接过那张纸放在毛线包里。
叶亚芬问:“吴姐,你看刚来这人怎么样?”
白森抢着说:“这人不错,刚才在外边简单聊了几句话,他很有同情心。古人说,君子不无怜悯之心哪!”
吴琪说:“我看这人也不错,你不是认识他吗?这人外表可挺抢眼的。”
“他是蓉东人民小学校长,老婆去世好几年了,我姐想介绍给我。昨天送雪吟,我跟姐姐假意去打听小孩入学的事,这才有一面相识。”
吴琪说:“我看这人不错,几个孩子?”
“听我姐说两个孩子,大的上小学,还有个小女孩在幼儿园。”
吴琪说:“表面看是不错,文质彬彬的,再多了解了解,慎重点好。另外,这两个孩子……唉,负担也挺重啊!”
白森说:“是得慎重些,尤其是他的孩子,能不能接受你这位不速之客当妈妈啊。”
聊了一会儿,叶亚芬走了。
白森问:“吴琪,你是不是要搞第二职业呀?又上班又带孩子,够累的了,可不能把身体这点老本钱贴上啊!”
“晚上大长的夜,呆着也是呆着,织一件毛衣手工费一元五角,也可补贴生活,家务活你就多干点吧!”吴琪说。
“家里这点儿活我以后就全包了,我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呀!”白森看着那一大包毛线。
吴琪想,自己给人家打毛衣可以赚一点儿钱,后院那块地侍弄好了,跟叶亚芬两家就不用买菜,要是有可能再种点粮食就更好了。
“白森,咱们把后院的地侍弄好了,我看你还挺上心的,叶亚芬说连那荒着的地足有两亩地,你都收拾出来,种上玉米,还不产几百斤啊,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下些口粮钱。”
后院这块地是白森的精神寄托,星期日,他常常在那里干一天的活,那一大片菜长得绿油油的,他又给豆角搭上了架。白森高兴的说:
“行,这几天我一早一晚就先把那荒着的地收拾出来,该种些什么,还得请教叶亚芬。”
就在这时,吴琪听到外边有人敲大门。
白森说:“谁呢,不会又是李成章老师吧,我去看看。”
谁成想,白森却一去不回了。吴琪急得团团转,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出了什么事呢?吴琪披起衣服来到西厢房窗下,她轻轻的叫醒了叶亚芬,不一会儿,叶亚芬屋里的灯亮了,叶亚芬给吴琪开了门。
叶亚芬问明了情况,看一眼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这三更半夜的,白大哥能上哪去呢?”
叶亚芬想陪吴琪出去找一找,可这黑灯瞎火的到哪去找哇!再说,把三个孩子留在家里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哪!
吴琪急得流下眼泪来:“白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们孩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