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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年关难度 母女俩医院沥血温情犹存 未名人异地汇款

白雪吟疑惑的望着彭婕问:“怎么是八十元哪?”

彭婕看着白雪吟,诚恳的说:“我正好刚开支,算是一点心意吧,你这小妹妹可不要推托呀!”

白雪吟从彭婕的眼神中看得出,这钱她是无法推辞的,她流着泪拉着彭婕的手:“彭大夫,姐姐,你一个月能开多少钱啊,我……”

彭婕笑着说:“你就放心的拿着吧,我一个月开四十六元钱,我爸一个月还能开——”她本想说爸爸还能开76元钱,可是,想到爸爸正在反省交代问题,已经有二年就只给18块的生活费了,所以话也就咽了回去。

白雪吟迈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离开了医院。

蓉阳县人民医院在蓉阳县西街,青龙河把这个山区小县城一分为二,街区最北端青龙河东岸是县政府办公楼,西岸是县委办公楼;由县政府向南第二条东西马路叫九华路,九华桥东二百米路北就是县人民医院,沿县医院前这条马路向东过青龙河九华桥再向东可直通六里地外的顾家山,顾家山与七星河南的顾家大院隔河相望。由九华桥沿青龙河向南一千米左右是安仁桥,桥东、安仁路北五十米处就是蓉东人民小学。蓉东人民小学后边就是李挚的家。由蓉东人民小学东边南北路向南走到县城东南角,就可以看到六里外的顾家大院。这是白雪吟从人民医院回家最近的路。

自从第一中学沈默久贴出那大字报后,白雪吟就特别怕见到李挚老师,但又非常想见到李挚老师,就是这样一种矛盾心理。她依在人民医院大门东边水泥方柱站立了许久许久,最后决定沿青龙河向南走,一直到蓉阳县最南边她以往上学时每天都要过几趟的安仁桥。踏上青龙河最南边的这座古石桥,她依靠在桥头石头柱上,痴痴的望着由南向北流入县城内的清澈的河水。有多少次呀,李挚早早的在八角亭接她,经过这石桥到学校去上学,又有多少个黄昏,李挚老师从学校送她经过这道桥;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每天都在增长着知识,那段日子是那样令人感到有滋有味的幸福。这一切现在怎么就都漂走了呢?漂到哪里去了呢?她望着河水上漂浮的树叶,是什么动力使这一切不复存在了呢?白雪吟能想明白但却说不清楚。别说她才只有十七岁,就是那些饱经风霜和枪林弹雨的老革命也每天都晕晕忽忽的,好在上边有人说过理解的得执行,不理解的也得执行,其实大多数人根本得不到执行什么的权力和机会,都是在那里被动的受执行,就连白雪吟这样的小女孩也是在被执行的行列中。

白雪吟默默地看着河水向北流向九华桥,她走下安仁桥,沿着青龙河向北边的九华桥挪动着步子,那里是中心区,她要买些东西带回家里去。见远远的九华桥头石护栏的石柱旁依着一个人,左看右看,那是妈妈吴琪的消瘦的身影啊!人民医院那卖血领款的签名单又浮现在眼前,白雪吟加快了脚步。她走到九华桥东桥头,见妈妈脚下放着装满年货的篮子和几个装着米的小布袋。她轻轻的走到妈妈吴琪身边。

吴琪闭目养神,过往行人,谁都不看,什么也不看,她太疲倦了,他感到四肢无力。才四十岁的人,原来是那样健壮而充满活力,又是那么漂亮爽朗,如今却是萎靡不振、面色苍白,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位饱经磨难、历尽艰辛而又无力自拔的老妇人了。

白雪吟站在吴琪面前,不知怎么,她头脑中却浮现出从语文课本中看到的鲁迅《祝福》中那可怜的祥林嫂最后留在这个充满恨和爱、艰辛与快慰的人世上的形象,白雪吟禁不住流下泪来。她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当然此刻她也不由自主的想念那关在监狱中的爸爸和叶阿姨,如果有他们两个人在,妈妈的负担可就轻多了。她抽泣着,吴琪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张开那仿佛千斤重的眼皮,见是女儿白雪吟站在身边,她一把抱住女儿。

母女俩相拥抱在桥头,站在桥头失声痛哭——哭得天昏昏,哭得地沉沉……是控诉、是哀怨、是忿懑、是不平……或者什么都是,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啊......

此刻,吴琪脑中出现的是那紧闭双眼躺在床上流着血的女儿;而白雪吟呢,耳边响着财务科那位财务人员的话:她可是这里的常客了,今年已经来过五次了。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不能再这么干啦,再这样下去会家败人亡的。

白雪吟想,从小是吃着妈妈的奶水长大的,现在还要喝着妈妈的血水生活,她跺着脚,使劲的抱住吴琪那瘦弱的肩膀,这样柔弱的肩膀怎么能承受这么繁重的负担,这么繁重的政治、经济压力啊!白雪吟泣不成声地说:

“妈妈,亲爱的妈妈,你不能再靠卖血供养你的儿女了!妈妈呀——再那样你的身体会垮下来的,妈妈可是我们三个孩子的主心骨,我们不能没有妈妈呀!”

吴琪知道白雪吟已经清楚了自己卖血维持这一家生活的情况了。她不想让白雪吟这么伤心,她抚摸着白雪吟那一头秀发说:“雪吟啊,妈妈也是实在没办法呀,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三个孩子饿死呀!放心吧,妈妈再不去医院了,万一妈妈真的病倒了就更苦了你们了。”

白雪吟依然在抽泣着。

“雪吟啊,你正是成长发育时期,可别再去那地方了,妈妈想别的办法养活你们。妈妈相信,天老爷饿不死瞎麻雀,我们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生活下去,等着你爸爸和叶亚芬阿姨回来,终究会有天清日晏那一天的。”吴琪担心着白雪吟,也在期盼着团圆的那一天。

白雪吟抬头望着吴琪清瘦的脸庞点点头,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卖血所得和彭婕给的共八十元钱交给吴琪。吴琪双手抓住白雪吟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母女俩泣不成声,泪水千行万行的流下来,流下来……

有许多过桥的人驻足观看这哭泣的母女二人。

正这时,人们看到从县委县政府方向有两队人沿河向这边走过来。开始时,人们还以为是哪个单位被批审人员游街呢!人们闪在两侧驻足观看。这伙人快到九华桥头了,人们才看清楚,原来是县里革命委员会及政府机关人员和各红派团队的人员。他们排着两列纵队,一声不响的走着,奇怪的是全都光着脚板。

人们惊奇的低声议论着。这两列纵队跨上九华桥,进入东街,一直向街外的顾家山走去,他们一声不响,个个表情凝重。不一会,听到这些人还唱起《东方红》的歌曲来。

这些人为什么要光着脚板呢?这是砂石路啊,该有多硌脚啊!难道是集体得了精神病?不可能啊。

有明白的人说:“咳,这是走忆苦路呢!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吗!我们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忘了过去的苦哇!”

吴琪暗想:大家都是靠着那点供应粮,谁家也吃不饱饭吗,已经够苦的了,还要走忆苦路;象我们娘们孩儿已经到了卖血苟且求生啦,难道还有比我们娘们孩儿更苦的日子吗?我们这样艰难度日,就是生活在幸福之中吗?好好的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确实支离破碎,无以为生啊。为什么不让我们安居乐业呢?为什么要这么瞎折腾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吴琪和白雪吟拿起东西躲开围看的人们。母女俩到商店又买了些不要票的东西,可以说算是满载而归了,但是,这母女二人的心情却始终是悲哀、苍凉而又沉重的,因为他们的心在滴着血呀!

吴琪、白雪吟一路走上七星河的安邦桥,来到八角亭。据说这八角亭是顾家先祖于清朝乾隆年间建造的,亭内镌刻着顾家大院创建人的明志文。八角亭正面有幅对联即可透视出顾氏家族创业人的心迹:上联是,忠厚慈爱大义可避祸消灾承祖德;下联是,种桑养蚕缫丝能暖衣饱腹育儿孙。吴琪看着这副对联儿,暗想:按这副对联儿做了,能保住平安幸福的生活吗?显然是不能啊!看起来任何祖训,在这文化学习活动中,都不足为训呐。

雪莲和雪峰早就站在远处等候了,叫着高兴地跑过来。白雪莲手里拿着一张汇票,一边跑一边高兴得喊着:

“妈妈,你快看看吧,邮局给咱家汇来的钱,咱家有钱领粮食了!”

吴琪心想,哪有谁汇钱,自从老妈妈去世后,哥哥一家人去了新疆,这里哪还有亲人呢?有谁会给这样的家庭汇钱?随手接过来塞进口袋里。

一家四口进了院子,吴琪和白雪吟放下存了几个月才领回的米和面等东西,雪莲、雪峰乐甸甸的往屋里搬。吴琪这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汇款单来,真的是一张汇票,上面写着人民币壹佰元整。会不会是邮局送错了呢?她见收款人清楚的写着吴琪,收款人地址是本省蓉阳县顾家大院原缫丝厂会计吴琪收。也没有错呀,是哪位寄的呢?汇款人栏写着:贵池县化肥厂办事处。汇款人姓名栏写着魏明。

吴琪怎么也想不起有魏明这个人,而且,在贵池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认识的人。她把白雪吟叫到身边,吴琪问:“雪吟,魏明这个人你认识吗?”

白雪吟接过汇票,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自己也不认识,同学中也没有叫魏明的人。这可是怎么回事呢?她忽然叫道:“妈妈,这魏明就是‘未名’啊,这一定是熟悉我们家庭情况的人寄的,他不肯留下真实姓名。”

吴琪想了想,白雪吟说得有道理,但她更多的想到的是尽管表面看人们都是冷冰冰的,然而人的善良本性并没有完全被泯灭,仁爱之心依然还存在着。只不过是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和摧残,她相信一定会有春风吹又生的那一天,也一定会有天下大蔽寒士尽欢颜的那一天。

“是熟人,也是人间不灭的温情啊,但这钱咱们不能花呀,这钱咱们不能花呀!”吴琪两眼含着泪。

白雪吟把汇票又交给吴琪:“这个人能是谁呢?能够了解我们,这样支助我们的人屈指可属哇!妈妈,这笔钱确实是雪中送炭呐!”

吴琪默默的注视着汇款单上“魏明”这两个字说:“会不会是李挚老师呀?李挚老师对咱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又不便于公开出面。另外,能够想到用‘魏明’这样一个名字汇款,显而易见是一个有些文化知识的人。”

白雪吟初步判断这是李挚老师所为。

吴琪从内衣兜里掏出白雪吟交给她的卖血所得的钱,她忽然觉得这钱好像挺多的,当时白雪吟交给她时由于情感太激动也没数是多少。吴琪认真地数了数,是八十元钱。她抬头慎怒的看着白雪吟,但两眼却流下泪来,把白雪吟拉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白雪莲、白雪峰,压低声音问:

“你这孩子,不要命了,多少血呀?怎么这么多钱呐?”

白雪吟深知吴琪内心的痛苦、无奈和担心,忙解释说:“妈妈,你别担心,我实际只抽300CC血,是那位好心的彭大夫姐姐按600CC计算的,另外她又把个人的工资钱给了我,我推脱不掉,也就只好收下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报答人家吧!”

吴琪叹息着说:“咳,人心未泯啊!人心未泯呐!”又叮嘱白雪吟“人在难处拉一把啊,我们是在难处啊!要牢牢的记上这欠债和人情,我们一定要偿还人家,要加倍偿还人家啊!”

白雪吟点点头:“妈妈,我知道,这份情咱们是要还给人家的。”

雪莲、雪峰两个把买来的东西收拾好了,来到吴琪和白雪吟身边。

白雪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吴琪说:“妈妈,做饭吧,几个月没吃到米饭了,先做一碗饭也行啊,咱们大家分着一个人吃一口吧,那饭多香啊!”想到何珠那些人来抄家抄走了猪肉和猪鸡,担心的说“妈妈,把买来的肉也做上吃了吧,要不他们又给抄走了。咱白杀那猪了,一点肉都没有吃到,我可想吃一口肉了!”

吴琪痛心的抚摸着白雪峰的头说:“跟你二姐先进屋去,一会儿妈妈就给你们做饭,肉哪,妈妈也做了,咱们全家都好好吃一顿饱饭吧!”

吴琪咬着牙,让泪落在了心里,现在不是吃好啊,而是吃顿饱饭就成了我这一家人最大的奢望和奢求了。

白雪莲、白雪峰两人进屋去了。

吴琪拉着白雪吟到院内那株老槐树下,坐在树下小木板凳子上,吴琪说:“雪吟,一会儿吃完饭你到街里把汇票这一百元钱取出来直接还给李挚老师,另外到邮局给你爸爸和你叶阿姨各寄去十元钱,邮东西吧,检查得挺严的,也不知邮什么好,就寄点儿钱去吧。你爸爸和你叶阿姨接到钱就知道咱们生活还过得去,免得他们惦记咱们哪!他们在那里不用说也是很艰难的呀!”

白雪吟点点头。

吴琪把汇票和二十一元钱交给白雪吟:“别忘了带户口本,取钱需要户口本。多那一元钱是邮费。”又从兜里掏出五角钱和购糖票交给白雪吟“这五毛钱你就用糖票买半斤糖块吧,年三十晚上你和弟弟妹妹吃。”

“妈妈,那我现在就去吧,赶上他们下班儿前就把钱寄走了,让我爸爸和雅芬阿姨早一点儿收到钱。回来再吃饭!”白雪吟也想早点知道到底是谁汇的钱,也想早点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在给爸爸和叶阿姨汇钱的汇票留言处,要谢的话白雪吟都想好了:爸爸,叶姨,我们生活很好的,盼你们早日归来!

“那你就和雪峰一块去吧。”吴琪向着东厢住房喊:“雪峰,你出来一下!”

白雪峰从屋里出来了,站在吴琪面前。

吴琪又从兜里掏出一元钱和半斤粮票交给白雪吟:“和弟弟买几个馒头吃吧!”对白雪峰说“和你大姐去街里办点事。”

白雪峰高兴的说:“好啊,还有馒头吃,办啥事呀?还奖励馒头吃。”

“让你大姐路上告诉你,快去吧,快去快回。”吴琪说。

吴琪边烧饭边想:人与人的关系原本是和睦亲善的,中国有句古话——和为贵。是那些达官显贵们搞起这个那个的活动,使得人们之间勾心斗角、互相猜忌。是这些达官显贵们为了他们的个人目的而利用各种方式在挑动百姓之间的矛盾,才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啊!人民为什么不能安居乐业呢?……

一个小时后,吴琪烧好了饭菜,在炖的捡来的白菜叶子中还加了有半斤肉,香喷喷的。她见白雪莲直流口水。吴琪说:“一会儿你大姐和你弟弟就回来了,回来咱们一块吃。”

白雪莲眼看着那一盆饭和半盆菜实在难以自抑,几个月没有吃到粮食了,她忍不住了,只好离开屋子:“妈妈,我去迎一下我大姐和弟弟。”

过了十几分钟,白雪吟、白雪莲、白雪峰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吴琪知道孩子都饿了,这顿米饭、白菜叶子半斤肉对这个家庭来说就是最丰盛的大餐了,也就是过年了!

吴琪把一小盆菜端到桌子上,又给每个孩子都盛了满满的一碗饭,自己也盛了一碗,她爱抚的看着孩子们说:“快吃吧,几个月没吃到米了!”

白雪吟端起饭碗,说:“妈妈,那汇票我取出来了。”

吴琪看着雪莲、雪峰狼吞虎咽的吃着,对白雪吟说:“你也快吃饭吧,吃完饭再跟妈妈说是怎么一回事。”

白雪峰嘴里满是饭菜,边嚼着边说:“真好吃,这饭真好吃,泡上菜汤可香了!”

吴琪默默的看着孩子们,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看着孩子们吃得高兴,是幸福吗?几个月了,孩子们才吃上这么一顿饱饭啊,这能算是幸福吗?是愧疚吗?吴琪暗下决心,不能再让孩子们挨饿了,一定要让孩子们吃上饱饭。吴琪暗自摇摇头啊,吃上饱饭,谈何容易呀!仅仅就是吃上饱饭,也很难做到哇!

白雪吟给吴琪夹了一大箸菜放到吴琪饭碗里:“妈妈,你快吃饭吧,想什么呢?你不是常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吗,我们家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一定会吃上饱饭的!”

白雪莲、白雪峰都放下饭碗望着吴琪,两个孩子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楚和期盼呐。

“好吧,吃饭,快吃吧!我们以后一定要每顿都能吃上饱饭。”吴琪端起饭碗。

吃完饭,吴琪吩咐白雪莲、白雪峰收拾碗筷,她把白雪吟叫进自己的卧室。

白雪吟告诉吴琪:“钱不是李挚老师汇的,李挚老师的爸爸正在住院,哮喘病犯得很严重!他们家也很困难,李老师的爸爸几个月也就只给生活费。”白雪吟又从衣兜掏出吴琪给的一元五毛钱和半斤粮票糖票“妈妈,我没买吃的,省着点钱吧!”

“这钱不是李挚老师汇的又能是谁汇的呢?是谁还能想着咱们娘们孩在艰难度日啊!”吴琪苦苦的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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