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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年关难度 母女俩医院沥血温情犹存 未名人异地汇款

第四十回

年关难度 母女俩医院沥血

温情犹存 未名人异地汇款

顾家大院缫丝厂红派团团长何珠听说叶亚芬被逮捕了,他与几个手下的队员商量着要抄叶亚芬的家。

这位何珠是何许人啊?他是何玑的弟弟,县一中革委会主任国文革的亲娘舅。当年游手好闲,是他在县政府办公室当主任的姐姐何玑把他安排到缫丝厂做保卫工作的,文化学习活动以来,他成了缫丝厂真正说一不二的人了。

他提出抄叶亚芬的家后,其中一个瘦猴子队员说:“她家有啥抄的,女光棍一条!再说,叶亚芬跟你们家可是儿女亲家啊!”

何珠瞪圆了两只三角眼,厉声说:“谁跟他是儿女亲家?胡说八道,爹亲娘亲不如阶级感情亲。”

瘦猴子队员不服的说:“你外甥女儿国妍妍是吕明修的媳妇,吕明修是叶亚芬的外甥,你说你们是不是儿女亲家?别以为我不知道。”

另一个胖队员说:“那咱们还抄不抄叶亚芬的家呀?”

何珠果断的说:“当然要抄了,我他妈何珠六亲不认!我亲爹要是反革命,我也把它从棺材里拉出来批审。”

胖队员说:“听说叶亚芬养了两头肥猪啊,还有十几只小鸡,这是搞走资本主义那一套吗!怎么能说没有什么可抄的呢?”

瘦猴子队员说:“那猪和鸡不都是叶亚芬家的,主要是吴琪家的。”

“不管是谁家的,吴琪家的也得抄,要坚决割掉叶亚芬和吴琪这资产阶级尾巴!”何珠果断挥一下手说“走,马上就行动!”

何珠带着六七个人,每个人都拿着棍棒,如临大敌一样,来到顾家学堂——叶亚芬和吴琪的家。

一个红派队员上前敲着门,大声的喊叫着:“有人吗?开门!快开门!我们是缫丝厂红总的。”

吴琪吃过中午饭就领着白雪吟、白雪峰到看守所去看叶亚芬了,明天叶亚芬就要送监狱去劳动改造了,家里留下了白雪莲一个人看家。

白雪莲战战兢兢的开了院门。

何珠领着六七个人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在叶亚芬家翻了一阵子后,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有几个队员把后院的一头猪,十几只鸡连同挂在叶亚芬北面屋用盐水淹着的杀了的那头猪的肉全部弄走了。

白雪莲吓得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抓鸡,赶猪,特别是那些猪肉默久携恨 批斗会上诬良善李挚夜访 实验室里遇奸情,一块也没给留下啊!她们全家人还一口肉都没舍得吃啊,白雪莲只是在哭泣,她一个小女孩子,又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七八个彪形大汉呢!可是,她想到妈妈和叶阿姨辛辛苦苦养的鸡和猪,特别是那些猪肉,她不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全都拿走了,她看得出何珠是管事的,就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央求何珠说:“叔叔,给我们留一点猪肉吧。”

何珠白了一眼白雪莲,见着小女孩长得很漂亮,就说:“你跟我走吧,我把这猪肉都给你留下。”

白雪莲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何珠在白雪莲的小脸蛋上扭了一下,几个人抬着肉和鸡,赶着猪,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一次抄家,弄得吴奇家一贫如洗,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后天就是年三十,这是炎黄子孙最盛大的节日。无论怎么活动,无论怎么扫“四旧”,一个民族历经几千年来所形成的并为整个民族所接受的传统文化是永远都不可能泯灭的;外界的压力越巨大,这种积淀下来的浸着民族的鲜血和精神和美好愿望的文化遗留反而会越发显得强而有力,坚不可摧。

一九六八年的情况,在城市居民中恐怕要有半数以上家庭存在严重的问题,这种估计绝不为过:首先是领导群体,主要领导基本都成了被批审的对象,而且这部分人绝大多数历来都是忠心耿耿地执行上级党政的政策和路线的人,不知怎么就成了革命的绊脚石而被批审了;另一个群体是知识分子,知识越多越反动;还有因家庭成分而遭受不公正待遇的这是第三个群体;第四个就是所谓历史遗留的问题。以上四个群体又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一人有了所谓的问题,他周边七姑八姨、兄弟姐妹,甚至朋友、同学等等都要受到牵连和影响,说这些人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度日绝不为过。就说原蓉阳县委书记、县长吕向阳吧,这一年下来共被批审四百多次,有时一天就被批审三次。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啊。但年还是要过的,春节在人们的内心中的情结依然很浓烈的,人们仿佛是想借这盛大的传统节日来驱除秽气、带来吉祥如意。

吴琪是这个群体中比较悲惨的一个成员了,白森被捕入狱后,吴琪这一家人就掉进了生活的枯井:靠单位那一点微薄的工资吗?缫丝厂从白森被抓走那一天开始,何珠就把吴琪清除了,吴琪她已经没有工资了;依靠民政部门吗?政府都无人办公了,几乎是不存在了,哪里还有什么民政,再说谁肯救助一个反革命家属呢!能够两肋插刀的朋友叶亚芬又被捕入狱了;讨饭维持活命吗?不行,会说这是丑化社会主义,单只是说一说也就无所谓了,会因此把你抓起来批审的;做点小生意维持活着吗?那可是狗胆包天了,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偷机倒把,要判刑入狱的……原本想杀了一头猪,偷着卖点钱,连孩子们都可以吃上肉,又全都被何珠领着红派队员给抄走了。孤独虚弱的吴琪,面临着人生的绝境。家里从正当的吃“皇粮”到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靠自己种点菜、采点山药材偷着卖点钱领口粮,民政革委已经严令不准再种自由地,这是搞资本主义,屋后的地也不敢再种了。生产队收完了庄稼,她领着孩子偷偷捡点粮。打毛衣是不成了,因为谁都怕跟这样的家庭有任何关联。眼下已是腊月二十八了,原本想杀了一头猪,和叶亚芬一起过个好年,可是,叶亚芬被关进了监狱,家里的猪鸡等被何珠洗劫一空。吴琪流下泪来:养了一年的猪,亚芬连一口肉都没吃着就被抓走了。本想给孩子们做顿肉吃,雪吟说等等叶阿姨的消息,也就没有做成,孩子们也是一口肉没吃着。吴琪牙咬得咯咯响:为什么会是这样啊?为什么就不让我这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安生啊?这年可怎么过?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可这个年又必须得过呀,老驴老马还有个年节吗!身边还有三孩子呀!吴琪暗想,我必须安排好这个年,这样才能减轻孩子们对白森和叶亚芬的思念之苦啊。可是怎么安排好这个年呐?靠什么安排好这个年呐?

吴琪早晨起来收拾好东西,安排完早饭——野菜玉米面糊糊粥。她到女儿的房间:雪莲还熟睡着,白雪吟呆坐在那里想着什么心事。

吴琪说:“雪吟,早饭我准备好了,你一会儿领着妹妹和弟弟吃吧,我去街里领些过年的东西”(那年头,物质很匮乏,一切都凭票购买,比如有布票、粮票、油票、糖票、香皂票、火柴票……所以人们把买什么常说成领什么)。

“好,好!”白雪吟思想也很沉重,可她不想让妈妈吴琪知道,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应允着。

吴琪眼里含着泪,提个小篮子走出了家门。

白雪吟看着妈妈吴琪那瘦弱的背影,暗自流下了泪水。她在想:妈妈哪里有钱去领东西呢?缫丝厂已经把她开除了,就是不开除,厂里也有一年多一分钱不开了,在这个地方她又找谁去借钱呢?自己今年过年已经十七岁了,应该替妈妈承担些困难,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找李挚老师借钱,本来因为和李老师这事已经弄得叶阿姨坐了牢,再说有天大的困难也要自己挺过去。白雪吟一大早起来,坐在那里也正为春节事发愁,我自己好说,还有可怜的妈妈和弟弟妹妹呀!

白雪吟终于想出了办法,以前听在医院工作的同学的母亲讲,一家儿子为了给妈妈看病靠卖血给妈妈买药;我是女孩,女孩的血他们医院买不买呢?这里医院也可以卖血吧?想到这,她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明,叫弟弟妹妹吃了早饭,收拾好后她走出了家门。

白雪吟到了医院,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采血科。一位肥胖的有四十多岁的女大夫告诉她说今天不行了,血库存不了那么多血,而且每天八时至九时半登记完了就采血,现在已经快十时了,再说你还是没成年的孩子。白雪吟听口气是这位胖医生说了算数,谎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她再三哀求,说爸爸妈妈有病,还有弟弟妹妹,一家五口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更没法过这个春节,这才想到来卖血的,要不然眼睁睁地就得看着一家人挨饿了。

白雪吟的哭诉,使旁边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心软了,她看着胖医生点点头。

胖医生也被白雪吟的困苦家境和诚心感动了,对那位年轻的女医生说:“小彭,那你把她领到采血室,就给她采血吧!”

那被称为小彭的医生问白雪吟:“你想采多少?”

白雪吟说:“我头一次来,也不知道应该采多少,也不知道能给我多少钱啊!”

小彭医生说:“采血按CC单位计算钱,每一CC单位六分钱,100cc就是6块钱。”

白雪吟心里核计一下各项费用,给妈妈买套新衣服,春节每口人可以凭票买半斤肉,共2斤肉、米、面,还要给弟弟妹妹做新衣服……说:“我采2000CC吧。”

胖医生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你不要命了,刚才一位采了600CC,现在还在采血室头晕动不得呢?你就采400CC吧。”

白雪吟一算400CC才二十四元钱,实在不够安排,就说:“要不也抽600CC吧,我身体好,又是头一次,请大夫帮帮我的忙吧。”

小彭医生说:“也好,那就600CC吧,跟我来吧。”

白雪吟来到采血室,见有六张床铺,里边有一张床铺上还有人睡觉。

小彭医生安排白雪吟躺在靠门口的一张床上,让白雪吟亮出左胳膊,小彭医生给白雪吟消了毒,扎针采血。白雪吟在想啊,这个家将来可怎么办呢?靠卖血来维持生活这可是饮鸩止渴呀!

白雪吟不敢看那鲜红的血一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出来,紧闭着双眼。脑子里却在想着家里的生计,白雪吟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维持这一家人的正常生活?

彭医生说:“你不要紧张,采够600CC我会叫你的。”

白雪吟点点头。

小彭医生又走到里边一张躺着一位妇女的床边问:“阿姨,现在感觉怎么样?”

“喝了你给我的糖水,现在好多了。”

小彭医生关切地说:“以后再想点别的生活出路吧,我刚才只采了你400CC,你就这样了,不行啊,会把身体搞垮的。你想想,你这样继续下去身体会垮了家里可怎么办啊!这半年你已经来了五次了吧?”

那位妇女点点头,没有言声。

小彭医生说:“给你,拿好票,这是600CC的票据,去财会室领钱吧。”

这位妇女就是吴琪,她在那艰难的岁月中靠着自己的血浆来养活三个孩子。在那种年月里,象吴琪这样的一个家庭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来维持生计啊!吴琪对小彭医生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接过采血单据,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她走到采血室门旁,见还有人在抽血。她好奇的侧头看了一眼。她惊愕了,简直是惊呆了:这不是女儿雪吟吗!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顺手抓住床头,半晌才清醒过来;见女儿双眼紧闭,鲜红的血顺着导管流着,她的心也在流着血。怕女儿张开眼看见她,她踉跄着走出了房门,靠在走廊的墙上一动不动,拿着领款单据的手在颤抖着,心头阵阵扭痛,泪流不止……

吴琪到财务科领了三十六元钱,她原想是买十元钱的东西给白森和叶亚芬邮过去,啊,布票上的布都买了,给每个孩子做一件新衣服,余下的钱把四个月的供应粮领回来,再领二斤肉;现在她想:女儿卖血也是为了这个家,说不定这孩子要买什么,这钱可真的是浸着母女俩鲜血的钱啊,不能买重复了,春节后还要过日子呀!所以她决定给白森和叶亚芬各寄去十元钱,他自己过年随便买些必要的零用东西,另外先把粮本上四个月的供应粮、油等东西全领回来,余下要买的等雪吟回来看情况再安排吧。

吴琪提着小篮子步履蹒跚的走出医院大门,远远的望着县城南边的群山,那里就有她的同学顾掬贤的坟墓哇。她内心感到十分愧疚,感到有负同学顾掬贤得托付,不但没有让小雪吟过上温饱的生活 为了这个家呀,小雪吟还去医院卖血了。她两眼涌出热泪,心里暗暗的叨念着:“掬贤哪,掬贤哪,我辜负了你的重托啊!小雪吟跟着我吴琪受罪了!掬贤啊,我吴琪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哇!我,我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白雪吟采完血后,彭大夫问她感觉怎么样。白雪吟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阿姨,没什么太大感觉,眼睛有点模糊不清。”

彭医生笑着说:“可别叫我阿姨呀,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今年多大了?”

白雪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我今年17周岁了。”

小彭医生说:“我今年22岁,咱们基本上也算是同龄人呐,你就叫我姐姐吧。”

彭医生给白雪吟开了采血证明单,说:“我说你二十岁吗,才十七岁,放心吧,我只采了300CC,给你开600CC,快到财务室领钱吧。”

白雪吟含着泪,她拉着这位彭医生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了!彭医生姐姐。”

“我叫彭婕,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了,那你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吧。”这位彭医生爽快的说。

白雪吟来到财务科找到出纳员。

那人抱怨的说:“怎么搞的,今天这么晚还有采血的?”

说着,那人从档案柜子里拿出一个本子,她翻开那本子,按单据填写好交给白雪吟,最后一栏是领款人签名。白雪吟接过那人手里的本子,在领款人签字栏内上边一格却清楚地写着“吴琪”两个字,她下意思的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正是“吴琪”两个字,再看采血量也是写着600CC,她又往前翻看,想查找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妈妈在签字。那人不耐烦地说:“快签上你的名字,往前翻什么啊?”

白雪吟问:“阿姨,这叫吴琪的人经常来吗?”

那出纳说:“经常来,她是这老主雇了!”

白雪吟呆住了,她的脑海里一下子涌出家里饭桌上吃的食品、家里必须填买的东西、她和弟弟妹妹要交的学费书费、她和弟弟妹妹穿的衣服……,这些不都是妈妈卖血的钱换来的吗!我们是在喝着妈妈的鲜血啊!妈妈呀,你那骨瘦如柴的身上还能有多少血啊?想到这,她好象一下子身轻如鸿,忽忽悠悠的飘上那茫茫无际的天空,飘啊飘啊,越飘越高,越飘越远……忽而又重如铅石,被重重地抛在冰冷的水中……经过了好久……仿佛有人把她从冰冷的水里拉了出来,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那位叫彭婕的大夫站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上颚说:“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了,小妹妹呀,你是太紧张了!”

“怎么样?你感到头脑不是很清醒吗?”彭婕医生问。

白雪吟摇摇头,她从病床上爬起来,找笔找本子想签上自己的名字,可是她不见了那财物人员,正在发愣。

彭婕告诉她说:“我怕财务科难为你,跟你到了财务科,见你晕倒了,就把你弄到抢救室来了。”彭婕把八十元钱交给白雪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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