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一个少不更事的女生,都会喜欢上年少轻狂的男生。
是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会以“爱而不得”作为结局。
是不是每一段青春,总有一个人在捣乱。
是不是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
“当然不是!”老处女把一摞酸奶堆到我眼前,然后整整齐齐排好,一共六瓶。
“当然不是拿来喝的,”她脸上露出笑容,“第一瓶是来自叶南的献策,他有一个好战友叫路宇,拿起这瓶酸奶,你就可以得到他的联系方式。所以,易小姐,你的选择是”
满脸期待,而我却摇摇头,“你确定叫路宇?还是叶南战友?我怎么记得他和梓涵”
老处女脸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也才恍然大悟,“破南瓜、烂南瓜回家看我不把他剁成南瓜泥。”说着,酸奶在她手上“四分五裂”。
解决完那瓶酸奶,老处女又换上标准笑容,“没关系,易小姐,我们还有以下五种选择。接下来是”
“停!”我及时打住,“干嘛要你介绍啊!这么刺激的事当然要玩刺激一点。”话音落,我从一排酸奶中随手拿起一瓶,“就这个了。”
“这么果断的吗?”老处女吓呆了。
“职业在招聘的时候,会把一些简历直接扔掉不看,因为他们觉得幸运也是一种能力。作为我将来男朋友,我当然希望他幸运点。”
“什么狗屁道理嘛不过,我支持你哟!”脸上马上阴转晴,老处女随意拿起桌上一瓶酸奶喝起来,“快看看,是谁?”
其实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谁,刚刚趁老处女不注意就已经记下所有答案。所以省去她介绍环节,一则是不想浪费时间,二则是答案已经内定。
所以瞒着她,我要继续装下去,“是你家蔺大夫献策。”
“这样啊!回去请他喝奶茶。”
“你可真小气。”
“不小气不小气、哪里小气了你可要好好给我处哦!”老处女最后强调道。
我点头,只剩笑。
现在是2008年夏天,我失恋第三个年头。
除去第一年,老处女每年都会变着法子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不知道,作为一个单身五年,至今还是处女的她,拿什么勇气关心我的感情状况,自己一团糟还理过来呢!
不过我谢谢她的好意,“这样吧!老处女”
“停别一口一个老处女的叫我,我母胎处
子到今年,都是被你害的。”现在才来纠结“症结”,会不会太晚了?
我低头笑,“好好好安媛,小媛媛,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吧!”
她当真看过来,似乎很期待,我把手里的酸奶举给她,“蔺大夫就不错。”
她面无表情,骂,“滚!”
“真的很适合哦!”
“滚!”
那天中午,我就“滚”到医院。找到介绍人蔺希川,“奥运会期间,还这么多病人?”
“可能都太兴奋了吧。”他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
我微笑,“给我说说顾大夫吧,我去哪能找到他?”
“顾雨吗?安媛说真的?我没没想到他可能不需要女朋友。”果然,向安媛推荐的这些男人没几个靠谱,前有叶南现在又有蔺希川,真想劝安媛离他们远一点。
但好在我也没那心思,依然微笑,“我也不需要男朋友啊!”
“那那那安”我上手捂住蔺希川结巴的嘴,终于不想笑了,“告诉我他在哪!”
心外科门外,男人一袭白衣站在我面前,妆发整齐,面容干净,看起来很好像三年来他一点都没变。
“顾大夫,对不起,你被你蔺师哥坑了,要当我的男朋友。”我轻松笑。
“啊”眼带震惊,表情严肃果然,欺负小学弟的感觉就是好。
收敛笑容,我解释,“好了,不吓你了顾大夫。我叫易暖,好久不见。”伸出右手,左手却在鼻尖蹭,我说出接下来的话,“当年哭脏你衣服把孩子都哭掉的疯婆子。”
对,我曾经有过孩子,这是个秘密,安媛不知道,甚至当事人我都不知道,更别说孩子父亲江培远知道。
三年前的某一天,我无意撞见江培远在我们的出租屋里,和他众多女性玩伴中的一个,做苟且之事。
虽然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我总是闹过哭过最终一笑而过。但这次不一样,那女人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扬,“我怀孕了,你男朋友的。”
靠在桌沿,我双手紧紧扒住桌角,因为我怕会失重倒下去。泪光中,我看向床边的江培远,吞云吐雾、气定神闲。
“这事你知道吗?”我问他。
他不说话,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扔给女人,“打了。”
女人捡起地上的钱,回头朝我妩媚一笑,就走向江培远,“我偏不,我要生下孩子叫你爸爸。”
“这样啊?”江培远也朝她笑,“
那我还真不是了,只要你敢生我就敢掐死它。”
“你敢?”
“滚!”桌上的花瓶被推向地面,大水漫出来,花朵遭摧残,玻璃碎一地。我捡起其中的碎片,指向他两“滚。”
女人受到惊吓,下意识看向江培远,得到还是同样的答案,“没听到吗?叫你滚啊!”
女人夺门而出,碎片锋利的刀口只对向江培远,而他居然一步一步靠近。
“我恨你!”积攒的眼泪,漫过眼眶,我步步后退却来不及他步步紧逼。我终究是下不了手,或许面对他,我永远都下不了手。
于是,碎片转换方向,我对准自己的脖子,面前的男人终于停下紧逼的脚步,“暖暖,放下!”
“江培远,我恨你。”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告白,我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你恨我,所以来伤害我,不要伤害自己,求你了!暖暖,不要将碎片对着自己,快放下!”
这又是在干嘛?心疼我吗?如果会心疼,又为什么一次一次地伤害我。
我不听,悲伤与绝望已经将我淹没,闭上眼睛,握紧玻璃片,我转动手腕。
睁开眼睛,我以为我已经到达天堂,因为视线中的江培远如此深情。他还搂着我,一只手抚摸我侧脸,然后他说,“暖暖,分手吧”
我只是恨他,但我不想分手,从来没想过分手。搂住他,在他怀里,我嚎啕大哭,因为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多么想就一直这样抱着他,可侧脸上他的掌心越来越烫,转头便是满眼鲜血玻璃刀片,没有割开我的脖子,却插进江培远的掌心,划开一条永远不能愈合的口子。
我送他去医院,看他进药房,在走廊等他一下午,却没有等到他。
后来有护士出来,告诉他已经翻窗逃走了瞧,他还是丢下我。原以为眼泪已流干,护士这时递上纸巾,“去洗一把脸吧!”
我脸上不仅有泪,还有血半张脸都是血,他掌心的血。
站起来,我没有接过纸巾,转身,我一个人恍恍惚惚向前走去。医院的走廊那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我最终扑倒一件纯白物体,哭到晕过去。
再次醒来,是病房的清晨,医生穿着沾有血迹的白大褂,告诉我,“对不起,你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