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嗓子已经哭哑也没有流泪,眼泪早已流干。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作疼,愣愣地望向他,我希望他能多说点关于孩子的事。
“只是四周大,还没有成形,所以你也别太伤心。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医生安慰我。
四周,才四周大,作为一个母亲我到底有多失败,只能保护自己孩子四周。
拔掉点滴,我翻身下床,医生连
忙阻止我,“你不应该下床,你需要休息。”
我瞥见他胸牌上的名字,抬眼看他,“顾大夫,谢谢你。”
顾大夫有些茫然失措,“我只是一名实习生,算不上大夫。昨天你哭的很伤心,所以我只好”
“请不要告诉任何人,顾雨。”我打断,“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顾雨。”
“好”
没想到时隔三年,我和我的当初的救命恩人,能坐在一张餐桌上愉快吃饭。
“我猜你读书期间,肯定是学霸。”顾雨抬头看我,“记性如此好居然还记得我!”
“你不也记得吗。”他随口一说,转而低头夹菜,似乎察觉不适合,又马上抬头看我,眼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我”
“我当然要记得啊,这么刻骨铭心谁忘谁是傻子,”我轻笑,却发现他的表情更加难看,于是连忙补充,“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还耿耿于怀,也是个傻子。”
男人这才轻松笑出来,“那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有点愣住,感觉像医生询问病人,但还是乖巧回答,“好,好的很!”
他点点头,“你当时身体状况的确差,不过这几年好好调理,受孕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听到这,我不得不打断,“你是妇产科?”
“不是啊!我是心外科。”顾雨笑笑,居然继续说,“不过在大学的时候看过这类书。一般来说女子首次堕胎对子宫伤害很大,但还好你是自然滑落,但又说明你的子宫内膜”
“顾雨!”我再次不礼貌打断。
顾雨看向我,有点怔住,“怎么了?”我只是看着他笑。
说没事他倒真以为没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到底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这个人,居然比蔺希川还让人讨厌。
在我两长久的眼神交流中,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对不去,接个电话。”
我终于如释重负,一个“请”的姿势送给他。突然好想结束这次聚餐。
然后,便如我所愿,挂掉电话的顾雨表情严肃,“对不起,我可能要先走了。我哥进警局了。”
突然想到安媛,然后又想到叶南,于是眨巴眼睛,我居然说:“我陪你。”
而顾雨居然也答应了。
去往警局的路上,我一直打安媛电话,可那老处女竟然不接,难道她要在今晚做大事?
顾雨也在着急忙慌的找人,但结果也是一样,“我一个朋友的叔叔在警局工作,但
好像找不到人。”
于是,我们两只能靠自己。可没想到来到警局,两个人居然被释放了。更没想到的是,与顾雨的哥哥打架的那个人,竟是我恨死的江培远。
太笨了,我应该早就料到,警察局是遇见他概率最大的地方。
那晚,顾雨带走他哥,我带走江培远。
寂静漆黑的小巷,我走在他前面,他走在我身后,不知道是谁送谁回家,反正就走到一起。
“对不起,破坏你的约会。”他开口。
我沉默。
“不过,如果是那小子的弟弟,这约会破坏倒也值了。”他又说。
我转身,瞪他,他果然不语。回身,高跟鞋似乎踩到石子,我扶墙才得以站稳。重新踏回步子,身后就打来光亮,是他手里的电筒。那束光芒下,我一步一个脚印。
“为什么打架?”我问他。
“看他不爽就打呗!”
我停住,心中焦急: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轻狂无知,他难道不知道人是要长大的吗?
在我生气的时候,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是他向我解释:“俱乐部里,我和他压了对立的球队也不止我两打,别人也打了我两最厉害罢了!”
我转身,看向他,拿着手电筒的男人,有点委屈有点悔恨,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等待一个鼓励的拥抱。
然而我没有动,他却先开口,“那个男人不适合你。”
我笑,“那谁才适合呢?”
四目对视,没有答案。
长久的对视,使我疲惫,低下头时却发现光束突然拉远,那道光里出现另一对脚印。抬头,便是他的吻。
索命一般的吻,我被他囚在怀中,体会他的温度,享受他的炽烈,几近窒息。
还是那般熟悉的味道,包裹着我,从我每一寸皮肤渗入,霸凌我每一处器官每一道神经,阻止我的反抗,只剩臣服。
到头来,我还是如此爱你,即使再优秀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因为你的存在,我只剩讨厌他。
到头来,我还是如此爱你,即使你是我只有四周孩子的凶手,但我还是用力抱紧你,不想让你离开。
到头来,我还是如此爱你,将我全部输给你,也心肝情愿。
可是,梦醒时分,我还是被推开。
大梦初醒,江培远愣在我身前,眼里是慌张与无措,然后喃喃道:“对对不起。”转身离去。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照向巷子深处,光束里除了黑夜,再也看不见背影,我知道人已远。
我离你最近的时候,或许是十年前的那场舞会。
你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请你跳支舞吧!”
“好啊!”
“请把手搭在我肩上。”
“好啊!”
“请问可以吻你吗?”
“好啊!”
“请做我女朋友。”
“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