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军簇拥着华丽的马车,浩浩荡荡在市井徐徐前行。路的两旁,百姓皆驻足观望,悄声议论:“听闻是当朝郡主要出行远游呢。”
“到底是金枝玉叶,这么大阵仗,连镇国将军礼亲王都出动了。”
“据说郡主容颜绝色,不知是否有幸一睹真容?”
“……”
窃窃私语间,车帘被撩开,里头探出一张俏丽脸蛋,朝百姓温婉一笑,端庄而又亲和。
“真的是郡主!”
“果然闭月羞花啊……”
上官英姿放下车帘,对面前的沉阙与陈桂道:“礼皇叔以我为幌子,瞒天过海,果然是妙计。相信风烛堂的人怎样都不会想到,曲虹剑在当朝郡主的马车里。”
陈桂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了,清清。”
上官英姿亦笑:“你我是朋友,不必言谢。”她望着对方,有些不舍,“我不便与你们同行,只能送你们出城门,你们路上定要小心,安全抵达后,记得告知一声。”
陈桂点头,同是不舍:“我们还能再见么?”
上官英姿笑得开怀:“怎么不能?倘若我有空闲,定然去青城山找你。往后风头过了,你亦可再来京城找我呀。”她掏出皇令递给对方,“你收下这个,有了它,你出入皇宫,畅行无阻。”
陈桂受宠若惊,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我会念着你的。”
上官英姿笑而不语。
忽然,陈桂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吧!”
上官英姿吃惊地望着她。
对方的反应让她以为自己说错话,遂讪讪道:“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唐突。你是堂堂郡主,怎能与我这样的江湖中人义结金兰呢。”
上官英姿如同看自家妹妹一般,宠溺地望着她:“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她不解。
上官英姿又道:“身份在上,由小到大,出了宫门,我都没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我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我才受宠若惊呢。”陈桂难为情起来。
上官英姿自头上取下一枚玉簪,递给她:“今日就以此为信物,我上官英姿,与你,陈桂,义结金兰。”
那枚玉簪虽造型简单,却通体莹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陈桂犹犹豫豫,不好意思去接,只嗫嚅道:“你的信物太贵重了,我没什么可以给你呢。”
上官英姿打量她片刻,最后取下她脑后用以盘发的头绳,道:“真心才是最贵重的,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随着她的动作,陈桂一部分青丝垂落于肩,映衬着绯红双颊,竟透出些娇羞之色。上官英姿玩味地欣赏着,道:“这么好的头发,盘上去多可惜。得空打扮打扮自己,沉少侠看着也赏心悦目。”
陈桂瞬时面红耳赤,沉阙亦脸上亦难得地浮上一抹红云。两人用余光面面相觑,气氛甚是暧昧。
上官英姿也不点破,只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不多时,已近城门,上官英姿与他们依依惜别,之后分到扬镳。
马车在护国军的镇守下驶离京城,行得越远,陈桂脸上表情越是落寞。沉阙发现她的异样,问:“还在念着郡主?”
陈桂叹了口气:“真是奇怪,离庄之前,我只想着能尽早完成任务,尽早回去。可到了这一刻,竟舍不得离别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郡主不是说了么,你们以后仍有机会相聚的。”
她又叹了口气,略带悲切地望着对方:“那我们呢?我们还有机会相聚么?”
沉阙先是一愣,后又一笑:“你不介意的话,就在铸剑山庄为我留着门。”
这句话叫她心怦怦直跳,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对方,却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阵,她才又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沉阙道:“既然已与风烛堂结下梁子,便只有追随正道联盟了。”
这话叫她愧疚难当:“是我连累你了,你原本是那样超凡绝尘的人,如今却陷入俗世争斗中。”
“迟早的事罢了。”沉阙并不介怀,“风烛堂迟早会挑起大事,到那个节骨眼上,无人能幸免。”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忽然,马车外传来马匹受惊的嘶鸣,跟着一个震荡,马车猛然刹住。二人一惊,第一反应便是风烛堂来袭。陈桂下意识抱紧了曲虹剑,然而等了半天,外头却没有动手的迹象。
二人对望一眼,将车帘撩开一丝缝隙窥望。只见对面站着大队人马,服装有些奇特,不像上官皇朝的人,也不像风烛堂,却似曾相识。
上官骁礼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对面为首的英姿不凡的驾马者,问:“闻人越,你在这做什么?”
闻人越笑得有些浮夸:“放心,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找马车里的人。”
“你是找错人了,马车里是我朝郡主。”
“我就是找你们郡主啊。”闻人越嬉皮笑脸,朝马车内放话,“郡主,可否赏脸见我一面?”
马车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骁礼扬鞭指过去:“郡主远游,岂容你拦路!”
闻人越哈哈大笑:“若非郡主出宫远游,我又如何能得机会再会佳人?”他继续朝着马车叫嚣,口气甚是轻浮,“郡主,天际岭一会,在下对你念念不忘,还望郡主赏光,容在下与你同游,再续前缘!”
“放肆!”上官骁礼怒吼,“英姿郡主可是你等鼠辈可以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