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想到了自己,年少母亲出走,杳无音信,十八岁父亲病逝,二十七岁妹妹自杀。
三十多岁祁宏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飞机起飞,呼啸着冲向了天空。
下午六点。
一路颠簸祁宏又回到了阔别一年的老家,重庆半山村。
半山村,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村子。
村子很小,只有一百多户人。
“可以。”
祁宏出去以后就很少回这里来了,后来妹妹出事以后祁宏只是每年她的忌日六月十六才会回来祭拜一次。
祁宏开着租来的牧马人行驶着在坑洼不平的山村小道上。
一路上祁宏的精神有些恍惚,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黑眼圈非常的重。
副驾驶上放着祁宏刚刚购买的鞭炮香烛和冥纸,还有一个纸扎的房子,房子里摆放着纸做的汽车,沙发之类的东西。
一声闷响,祁宏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侧头一看就发现不远处一个背篓被自己撞翻了,背篓里的青草滚的满地都是。
在祁宏的老家这东西叫灵屋,一般是在七月半的时候烧给死人的,而祁宏每年都会给妹妹烧一座。
哗啦啦的雨滴打在祁宏的雨伞上。
迷信也罢,放不下也罢,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嘭!”
一声闷响,祁宏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侧头一看就发现不远处一个背篓被自己撞翻了,背篓里的青草滚的满地都是。
“龟儿咋个开车的?看不见我的背篼啊?”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边上的树林里传了出来。
至于李一琪说的那种情况,警方并没有找到证据,一来李阳没有仇家,二来他最近也没有什么纠纷,另外警方详细调查过李阳的手机和通讯记录,并没有发现他有被人威胁的迹象。
说话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戴着草帽,嘴里叼着烟头,手里还拿着一把弯刀,一脸的愤怒。
“二叔。”祁宏一眼认出了来人。
“大侄子,你……你怎么回来了?”二叔也认出了祁宏。
不过他的脸色有些怪。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祁宏笑着问。
二叔摆了摆手,道:“那的话,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上回你来了就走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去我家住几天。”
“一两天吧,那这次就麻烦你了。”
祁宏一边和二叔闲聊一边将青草捡了起来,扎成了小捆,在农村这种青草一般都是用来喂牛的。
二叔的家还在以前的老屋场,不过以前的瓦房现在变成了两层的小平房,屋前屋后种满了脐橙和橘子,家门口还停着一台全新的风神。
死亡,背叛,屠杀,战争,最终走向灭亡。
“这是你弟娃的车,他去帮忙了,刚刚我给他打电话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二叔自豪的给祁宏介绍起来。
“大哥。”
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祁宏一侧头就看见一个小胖子快步跑了过来。
祁东,二叔家的小儿子,当年祁宏出去的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没想到现在都长大成人了。
“老二,快去买酒,让你妈也回来,就说你大哥回来了。”
二叔一边招呼祁东去买酒一边将一把热情的请祁宏到屋里坐。
“大哥,晚上去狗子家玩吗?他爸死了,刚好咱们打麻将三缺一。”祁东掏出香烟笑着道。
“可以。”
“玩什么玩,你大哥累了,晚上要睡觉,快去买酒。”二叔狠狠的瞪了祁东一眼。
“别管他,晚上我带你去。”
“狗子他爸怎么死的?”祁宏笑着问。
“和狗子一样,睡觉死的,不说了,我先走了。”
祁东小声说了一句迅速上车出门了。
“二叔,狗子什么时候死的?”祁宏问。
狗子比祁宏小五岁,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祁宏到处跑了,祁宏小时候出去玩也会经常带着他,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哦,去年七月份。”二叔的表情有些闪烁。
似乎在躲避什么。
“他睡觉就死了?”祁宏又问。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开了一天的车都累了,晚上哪都别去,好好休息。”二叔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愿意多谈。
见此情形祁宏也不好多问。
没多久婶子就回来了,系着围裙满脸热情。
“哦,去年七月份。”二叔的表情有些闪烁。
“祁老大,好久不见了,你坐会儿,我去做饭。”婶子瞟了一眼二叔表情也有些怪。
这些农村人都不擅长演戏,什么都写在脸上,他们的表情让祁宏很困惑。
这两人似乎在隐瞒什么。
他们到底要对自己隐瞒什么呢?
“你们先忙,我出去走走。”祁宏站起身说道。
“你要去哪儿啊?”二叔连忙起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