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羽洁白的小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在昏黄的烛光照映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动人,她用笔头轻敲了一眼竹帛额头,轻斥了她一句:“胡说八道!”
语罢,拿起画纸正想揉成一团,突然想到什么,把画像推到竹帛面前,问她道:“你刚才说他有点面熟,你认识他?”
竹帛低头盯着画上的轮廓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道:“面熟是面熟,可我记不住在哪里见过他!”
姑娘作画方法跟别人不一样,她用自制的炭精粉为颜料,用擦笔、药棉、橡皮等为作画工具,将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蓝依说姑娘有一双“魔力”之手,经她描绘的人物花鸟就像孪生过来一样,相当细腻逼真,特别是人物画,额上每一道细纹或头上每一根发丝都纤毫毕现。
因此,当她看到这张人物画,姑娘将男人脸部轮廓、眼睛、鼻子和嘴巴等细部描摹得十分精到,所以她觉得很眼熟。
这两年多来,她与姑娘几乎形影不离,姑娘跟谁见面她都一清二楚,她可以肯定不是这两年认识的人,难道是今天出外遇到的?可姑娘为何画他?
莫非姑娘看上他?
说真的,这男人长得真好看,难怪姑娘会把他画下来。
楚歆羽听她这么说,便没再问什么,将画放到一旁,换了一张新宣纸继续描绘盆景花。
这次她画得很快,没有分神,不一会就画好了。
“明天一早,你去给我把这些材料买回来。”说着,楚歆羽把拟好材料的纸交给竹帛,“花盆的样式如果没有与上面画的相似,你随便买个大小差不多的就行。”
她计算过了,明天若能将材料集齐,明晚开始动手做,估计能赶在宴会前一天做好。
“明早我就去准备。”竹帛接过纸,瞄了一眼男人的画像道:“姑娘,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若我记起他,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竹帛肯定自己见过他,只是时间有点久了,暂时记不起来,有时人就是这样,当你刻意去想某个人或某些事时,却怎么也想不起,不经意时,它们却清晰的浮现出来。
楚歆羽把画像卷起,放到抽屉里,想到在画廊里看到那幅画,在心里暗暗叹了声,算吧,反正来日方长,若与她有缘,终会回到她手里。
“姑娘……”
楚歆羽抬眸望去,见竹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何事?”
“有件事情奴婢觉得你应该要知道的。”竹帛道:“方才我在外面花园遇到柳月儿,她是在清篱园做事的,她告诉我,今日鸿胪寺左少卿的夫人和郢国公府的林妈妈来府,是来给安兴伯府戚二少爷提亲的。”
竹帛顿了顿,然后飞快的说:“她说提亲的对象是姑娘你,可大夫人不是要将你配给蒋三少吗?怎么又变成了戚二少爷?我想着她是大夫人房里的人会不会骗我的,但她说你曾救过她奶奶的命,不敢骗你。”
楚歆羽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救过她奶奶?”
竹帛道:“我也这样问她,她说在你离开府的前几天,她奶奶病重没银两请大夫,大夫人当时不在府中,其他人又不肯伸出援手帮忙,她躲在花园角落里哭泣时被你发现了。你问清了缘由,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银两都给了她,还帮她请了几天假,让她回去照顾奶奶。当她消假回府时,你已被送离侯府,而她一直记着你的恩情。”
原来是以前不经意种下的善缘,楚歆羽想起在安善堂时楚佳韵说的话,林妈妈来府的确有其事,只不过楚佳韵并不清楚她们见面谈的内容,看来柳月儿并没骗竹帛。
安兴伯府?不就是戚贵妃的娘家么?以她对袁氏的了解,不管郢国公府还是安兴伯府,只要让袁氏得到好处,她嫁去哪家都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