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柏琛相继召了笛宣和阿诺过去,黄昏之前,便有小太监将柏琛的口谕分别传达至刘府、林府以及三公主府。
戌时,林伊沄便乘一辆马车,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踏入刘府。
虽然没有给妾侍的名分,刘毅山也未在府中,但伊沄还是执意要先向刘夫人行新妇礼。
“母亲请用茶。”伊沄恭敬地跪在刘夫人面前。
“你们都先下去,我有话对伊沄说。”刘夫人对着一众侍女道。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伊沄两个,她才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喜欢宣哥啊!我从小就很喜欢他,我不想让他当我的哥哥,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夫君。”
“可是他已经娶了三公主!”
“那又怎样?三公主既不能侍奉你们二老,又不能为刘家开枝散叶,娶回来像菩萨一样供着有什么用?”
“所以,你就趁我不备,在汤中下药?”
伊沄面色一僵,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母亲你在说什么啊?”
“别叫我母亲,也别再叫义母!我怎么会养出这么心肠狠毒的孩子?”
“你……”伊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贯对自己百般呵护的义母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无情?
“那天在二皇子府,是你说帮我捞汤里的浮末,我才让你有机会接触到了那锅汤。”
“不是我,不是我,义母。”伊沄立刻丢下了手中的茶盏,抱着刘夫人的膝头哭诉道。
这一次,刘夫人对于她的哭诉,并没有表现出像往常一般的心疼,“我还没有老糊涂呢!我为公主熬汤补身子,就是为了她能够早日将身体调养好,帮宣儿生下子嗣,怎么可能在汤里下那种东西?”
“那锅不是厨娘给你的嘛?厨娘一定是之前拿这口锅煮过红花没有洗干净!”伊沄一口咬着刘夫人当日的说辞。
“那不过是我为了庇护你,而编出来的说辞罢了!后来我找大夫问过,那些份量的红花,一次虽不会伤及身体,但若长期服用,必然难以有孕。我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拦阻我孙儿的降临?”
“义母!”
“说了别再叫我义母!”
伊沄见刘夫人这次是真的不会狠下了心,才倔强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珠,仰起头道:“昌乐她根本就不配给宣哥生孩子!她害死了我阿爹,又抢走了我的宣哥,我怎么可能看着她生下宣哥的孩子?”
刘夫人痛心疾首道:“我竟养出你这么个糊涂东西!”
“哼,如今连您也偏帮着昌乐说话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她转,谁又关心过我?”
“我们夫妻俩待你如亲生,林安诺对你也是无应不求!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刘夫人拍着自己的膝头痛心地说道。
“你们真的待我如亲生吗?那为什么连我成亲的日子,义夫都不回来?新帝不给我名分,义夫也不帮我说一句话!你口口声声说视我如己出,但昌乐拿着你的夫君儿子的命逼迫你,你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林安诺若是真的把我视为自己的妹妹,又怎会换下我自己选的陪嫁侍婢?他甚至连我母亲留下的旧人都不许我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