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赵小侯爷想事情想得入神,未曾注意赵元琬走进来,一拍桌子一声娇斥,吓得赵小侯爷差点拧起砚台砸过去。待看清楚来人,懒懒散散地敷衍一句,就把桌上那张写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揉成一团扔进火盆。再抬眸,才发现赵元琬一身大红戎装艳丽如阳,一杆红色缨枪寒光如水。当下就有些不快,扭头冷冷哼一声。
元琬帅气地将红缨枪头指向元毓:“走,陪姐出去练练。”
元毓指指面前的书本:“思过中,恕不奉陪。”
元琬知晓自家小弟的臭毛病又犯了,便懒得跟他计较,只慢悠悠说上一句:“昨天那位白衣公子留下一句话……”元毓登时双目发亮。元琬笑眯眯地续道:“当然了,你也知道姐的记性不如你,没到关键时刻就想不起来。”
元毓忙道:“好好好,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背过身,却模仿起赵老侯爷的语气,撇起嘴嘀咕道:“真是大家闺秀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未料,元琬恰好凑近听见,怒道:“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说着,一枪就对准元毓的大腿刺去。
元毓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但元琬下一枪已经戳到面前。元毓无法,只得东蹿西蹿,蹿出书房,跃过扶栏,窜过月门,逃至花园。元琬如何能轻饶他?追杀过去,先一步用红缨枪挡住他的去路。元毓早料到她会来这招,嘴角轻扬,算准角度俯身欲从枪下钻过去。
元琬怎会给他机会?抬脚就朝他面门踢去,
元毓刹不住脚,狼狈后退,险些撞上石桌。还好他动作敏捷。左脚用力一蹬石凳,身子腾空翻起,右手再一撑,动作完美地翻上石桌。站在石桌上,他冲元琬做个鬼脸:“黄猫儿黑毛,姐,你这点能耐还不如省省力气回去跟娘学做女红。有啥本事能叫嚷着跟爹上战场?”
元琬气得脸颊通红,翻转红缨枪,虚晃一招刺向元毓胳膊。
她料定那混账小子能轻松躲过。
趁其不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腰间刺去。
元毓这次避得委实不易,从石桌上狠摔下来,又把脑袋磕出个大包。
揉着额头两个大包站起来,他索性坐在地上耍浑:“就算打不过说不过我,你也不能谋杀亲弟啊?好歹咱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姐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刀动枪的伤和气?”
元琬斥道:“跟你这个三句话就能气死神仙的臭屁小子没话好说。”
说着又是一枪扫向元毓脚踝。
元毓猴子跳勉强躲过,一咬牙,也不管动作好不好看,一个“老猿摘月”攀上亭梁。他挂在高处对元琬嬉笑道:“姐,你就这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辈,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元琬仰头,豪气道:“那就容你去取来兵器再战。”
元毓无奈,思索着应该秉承太傅常言的那句“好男儿不与刁女子斗”的训诫,就准备服软认输。忽然,他发现花园拱门之后有人影一闪而过,未作思量,已经迅捷地拔下头上簪子当做暗器朝那方投掷而去。
“哎哟喂”
似猪嚎般惨烈的叫声即刻就响彻整个镇南候府的后花园。
未几,司徒冽一拐一拐地走出来,憋红脸,咬牙切齿地瞪着肇事者。而肇事者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又抬起食指,指指身边的姐姐。司徒冽看过去,脸憋得愈发红,站如标枪,精神抖擞,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唤道:“元……元……元琬妹妹好。”
元琬转动缨枪指向司徒冽:“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
司徒冽嘴拙答不上来,两眼泛白,脸又憋出个紫酱色来。
元毓笑到肚子疼:“姐,你再逼少英,他就要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