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毓怔愣一下,随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雅俗皆备,好词啊好词。”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笑,他揩揩眼角笑出的泪,续道:“心境却连我的那首都不如。不过嘛,你难道是要告诉我:那时候的你就是这么避世的?”云霖轻轻点头。元毓遂咬牙切齿道:“好吧,我现在总算知道点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来他慕子高整治楼家就是为了逼迫你出山。哼,由此可见他有多么自负,生怕找不到仇敌与他消遣。”
“那倒不是,他让我出山未必是要与我为敌。只是在下不愿与他为伍。如此才不慎连累到小侯爷。”
“连累到我?什么时候?”
“龙脊山的刺客其实是因我而来,却错伤到小侯爷。”云霖无奈叹道,“在下也是在事发后的第二日才调查出此事,否则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当晚就冒险出山,幸好那些刺客先前行动失败,不敢贸然下第二次手。”
“那些刺客是慕子高派来的?”
“是的。”
“那你真是摊上大麻烦了。”
“所以,那日在龙脊山,我投诚很快。”云霖眉眼一弯,笑得竟有几分俏皮,“小侯爷给我几个台阶,我顺着顺着也就下了。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以我的脾性,定要傲上十天半月,如此才好抬高自己的身价。”说罢,连他自己都不信,把头抵在桌缘边上,双肩微抖,竟是爽朗地笑出声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小侯爷平生第一次被人捉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着对面楼逸尘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血气一鼓劲儿冲到脑门,方才走进酒楼时就想到的那些捉弄楼逸尘的法子再度钻出来。他胡乱塞几颗大蒜在嘴里,和着酒嚼嚼,吞下,用手捂着哈一口气,而后连自己都厌恶地皱起眉头。
夜已深,屋檐下的灯笼忽明忽暗风未停,竹帘敲打着围栏噼里啪啦。
酒楼上,炉火正旺,酒菜正香,一切都正好。
赵小侯爷忽然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关于这个云字,云霖你只说对其一未解其二。”
云霖仰起头来,嘴角弯在一个弧度,真真纯美如那桃花仙人,让那些个寻常凡人看着是说不出的欢喜,又绝对起不了丝毫邪念。
但咱们小侯爷绝非寻常凡人,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
况且此刻魔王还起了歹念……
就在云霖仰头的那个瞬间,他就一脚踢飞挡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一个箭步过去,一脚踏在云霖的椅子上,食指还轻佻地挑起云霖的下巴,痞道:“其二就是,雨毓在云上。”
说罢,张开满是大蒜臭气的嘴,对准云霖的唇就要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