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多谢右相”
“无妨”
一番类似家常闲话,着实让沈习有些云里雾里,她喝了口茶,止不住问道“右相今日于百忙之中唤沈习前来,想必是有事吩咐?”
“确有一事,暂且不提。自医女入我府中,吾儿精神头目可及之,均胜于往日许多,本相甚感欣慰”文瑜笑笑。
沈习愣了愣,问道“右相是说公子往日精神并不很好?”
“是啊。往日虽也好,但多整日闷于府中,总归是郁郁寡欢”文瑜面上显露忧心。
“原来如此”听文瑜此说似有根有据,但若代入往日与她相处的少年,实在难以和郁郁寡欢这类词挂上一小勾儿。
只听文瑜又道“如这般花季年华,家中双亲想来也该替儿女着手寻觅良人才是”
“自然的”沈习颇为认同。
“那敢问医女,家中长辈可有为你婚配?”文瑜笑问。
“有的,已有未婚夫”沈习自然如实相告。关于半夏的一切她虽未曾在他人面前提过只字片语,但半夏确实与她在明面上,已经是有了婚约的,自己当然也不能信口开河。
“哦。既已快成家,立业何能怠慢?身为长婴女子,理应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才是”文瑜意味不明道。
“是的。沈习唯有一技之长,只愿以医行天下,才不负家中长辈嘱托”沈习道。
“女儿家怎可仅有一处用武之地?孝长辈,若能以功名利禄奉养,岂不更为体面周全?”文瑜道。
“不尽然。孝生于心,若只以利禄奉养才算孝,那贫家百姓岂非无一个孝子?”沈习认真想了想,自己虽觉并无不妥,但还是该象征性的说上一句“沈习拙见,右相莫怪”
“非也”文瑜摆了摆手,道“你我所处之境不同,另有辟解本就应当”
气氛不知为何又一阵安静,倒不是尴尬,只是各自都有各自的思量。沈习再见文瑜已不若上次紧张,心下脑袋转得也快,人也放开了胆子,便想到最近的一些事情,此番恰好文瑜在此,就想着顺便问问“不瞒右相,沈习近来见公子身体无恙,府中上下亦是安然,似已无我之用?加之数月未归,有些想念家中亲人。所以,此次也打算向右相请辞”
“请辞?”文瑜语调突然变高,嘴角边竟似挂上隐隐嘲讽之意“嗯…莫非沈医女是嫌我府中不周,却又碍于本相之故,才有此说?”
“不是的,右相……”沈习急欲解释,无奈却被文瑜一言斩断下文。
“罢了罢了,此事明日再提不迟。天色已晚,本相今日也乏了,你且退下吧”文瑜望了一眼窗外斜阳,淡淡余辉,挥手示意沈习与厅中侍童退下,状似疲惫不堪,一脸深沉不再言语。
“!……是”沈习见状也没法子,只好应声而退。
三人皆退下后,约莫半刻,厅中珠帘翠声响起,从隔间的水墨屏风后突然走出一名目如朗星的少年,长身玉立温文尔雅。
只见他缓缓行至文瑜面前微微一礼,抬起头来,出乎意料的,竟是……文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