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打算几时启程回去?我还待你回来,如何与我个双宿双栖法儿。”
“啊…?哦,本来想着,和你说开后,料你不会拦我的。明日就打算出发,仓促了些,也实在耽搁不得,毕竟路程太远。就看你的情况吧,我好放心走。”
“如此…”
南婴一时没了下文,沈习以为他又在胡思乱想。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此去狐仙山,要是太久,难免夜长梦多。感情一有变数,没有例外,总出在分离时。她想,如果真有什么事,最好现在都说开了,她归来与否,都做个交代,至于他等不等待,那就另当别论了。虽说她一直跟没事儿人一样,但谁知道她始终心系着那和亲的事,一刻也不曾忘记。
“呃,怎么啦?”
“罢了。也许,是时候了。”
“什么?”
“关于我的一切。”
南婴没头没尾的说完,突然猛的掀开被褥,直坐起来。沈习不明所以,入夜很凉,直被掀起的那一阵被窝风钻入四肢百骸,冷不丁打了个颤儿,也跟着瑟缩着手脚坐起。
不待言语,他便一展双臂,轻轻环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语道。“之前,我本希望你一辈子都蒙在鼓里,然后速去速回,可现在,我忽然改变主意了。这世事就跟遇上你之后的我一样反复无常。我要同你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不惧与我坦白,我也不必再多掩藏了。到那时,你或去或留,还是一去不回,我都不再拦你,但要我如他一般委曲求全的等待,哪怕是你,却也绝无可能。”
语毕,南婴突然溜下床去,那一身单薄的暗红色衣袍,在昏黄的灯影摇晃下,长长的拖出一大片阴影倒在地面上。他犹如鬼魅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距离不远,沈习看见他忽然朝她诡异的一笑。
“你还记得么?我们初见那天。”
“记得啊。五个多月前的初夏,那日阳光明媚,你就在后花园的凉亭边,柳树荫底下睡觉。那一袭红衣给我的震撼,我想,我可能一生都忘不了了吧?尤其是那句‘自舍双目,棍刑五十’的罚令。你知道,我当时真是有点怕了你。”
说到往事,她会心一笑。不料他跟着一笑,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一次。”
“不是?那么,是…”她愣了愣,开始仔细的回忆。“难道是?我在珠帘后,给你悬丝诊脉的那一次?”
他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