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千山又独自下到涧边,琢磨这穿山打绝技,可琢磨了半天依然毫无头绪。
他无聊中半躺在涧边的草地上,咬了根狗尾巴草,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将鹅卵石平托于掌心,轻吐内力拨弄翻滚,倒也有趣!
“了不起啊!千山师弟!”
贺千山回头一瞧,却是千绝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忙站起身来行礼道:“见过千绝师兄!”
“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日后这些个礼数便互免了吧!上次比试险些伤了你,师兄还没跟你道歉呢!”
“呃……师兄哪里话?拳脚无眼,便是受些伤也是我技不如人,何来道歉一说?”
这千绝向来对贺千山没个好脸色,今日这态度转变得让贺千山着实有些不适应。
千绝问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劳师兄费心,已经痊愈了,寺里的金疮药真是好用得紧!”
贺千山摊开左手,果然手指伤处连道疤痕也不见!
“哦,那就好!”
万木寺金疮药的疗效如何,千绝哪能不清楚?多好也不可能有如此神效!只是此时千绝已不再吃惊。
“师叔传你的穿山打练得如何了?”
贺千山摇头叹了口气。
“内力心法倒算练得顺利,只是每每出手却似是而非,应是有什么诀窍还未掌握。”
千绝点点头:“师弟啊,你可知在朝夕间便练到这种程度,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所以我说师弟你实在是了不起!”
贺千山苦笑道:“师兄谬赞了!我正一筹莫展呢!不如……师兄指点一二?”
“我确有心助你,只是这门功夫我没练过,恐怕是无能为力!”
贺千山有些不信。
“怎么会呢?师父与其他师兄,都推师兄你为寺内多少年来武学天分最高者,且潜心修武,这寺内竟还有师兄不会的功夫吗?又莫非师兄认为这门功夫过于寻常,便不屑去练么?”
千绝摇头大笑。
“要说天分,我怕不及师弟你万一,要说我瞧不上这穿山打的功夫,也是冤枉了我。
师弟啊,你可知这穿山打绝技也是我万木寺镇寺绝技之一,若是练成,飞花摘叶俱能伤人,远近快慢皆可随心,乃是冠绝武林的暗器神通!我岂有不想学的道理?
只因穿山打所用内力是九九归元气,而我练的却是太阴离元诀,这两种内力一正一反、一阳一阴、一刚一柔,是不得同时练的,故而我不是不想练,而是根本练不了!”
到这会儿,贺千山总算知道自己练的内力姓甚名谁了,也猜到千绝所说的太阴离元诀,应该就是师父提过的被禁用的内功心法。
“不过……”千绝顿了顿道,“我虽不会这穿山打,但有些法门我还是略知一二……”
“当真?!”没等千绝说完,贺千山便一把握住千绝手臂,像是什么宝贝失而复得般激动,“师兄快说与我听!”
贺千山的热情让一向不苟言笑的千绝很是不自在,干咳两声道:“师弟稍安勿躁,且听我说!穿山打虽是暗器功夫,手法的关键却全在内力,说简单些就是以气驭物,功力越深则能驭之物越多,驭物之距离越远,也越能随心所欲,方丈师叔苦修此功至今,掷出的石子可穿金裂石,可轻打穴位,也只能说是小有所成!”
贺千山听得兴起,又有些沮丧。
“如此难练,不知要练到什么年月才得练成?”
“师弟何须灰心?师弟的资质远胜于方丈师叔,适才看你在掌心弄石已甚是自如,想必超越方丈只在旦夕之间,假以时日便是凌空御剑、飞羽伤人也不无可能!”
虽然千绝说得神奇,贺千山自个儿却难拾这份信心,苦笑道:“莫说御剑飞羽了,就是把这石头打进水里现在也没做到!”
千绝笑道:“这有何难?难道你没玩过陀螺吗?”
“陀螺?自然是耍过。可这跟陀螺有什么相干?”
千绝却不说明,只道:“我只能言尽于此了,再多说,师叔必要责问于我!师弟你聪慧过人,当能很快想通,我先回园子了!”
千绝说完转身便走,却又回头问道:“今日还要去与师叔下棋么?”
“嗯,约了申时。”
千绝点点头走了。
贺千山也不在意千绝为何有此一问,只在嘴中呢喃着:“陀螺……陀螺?”
忽地他双手一拍,飞也似的一路奔到寺外,跑到一株小银杏树下,在附近地面一番搜寻,果然找着了当日智心掷子救蛇打出的洞穴。
他用短剑下挖一尺过半,仍未见棋子,但洞壁的螺旋状纹路清晰可见!
“哈哈……原来如此!”